但是万万没想到,郁拂深拒绝了,老董事大怒,怒斥郁拂深资历不够,就想动集团的老人?然后又翻旧账说郁老先生在的时候,对他多么多么恭敬,自己为集团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对此男人没有任何表情,将那些污言秽语的斥骂全部听完了。
然后抬眼道:“我倒是不知道,您竟然这么怀念我父亲,可惜了,没赶上好时候,我父亲走得早。”
趁着对方气得太阳穴充血,站都站不稳的时候,又凉凉道:“您要是实在想他,也可以下去看看,我父亲想必会很欢迎。”
可怜老董事一把年龄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当场犯了高血压,被请走是时候,还在楼梯上摔了一跤,自此木质楼梯上留下一道永久伤痕。
至于那位董事,听说回去后没多久,就被不达目的私生子埋怨没用,气得中了风,然后集团里他的人被郁拂深顺势清理得一干二净。
说一不二,杀伐果断,沈琦深感钦佩,他以为男人会一直这样一个人,孤寂、冰冷,如同一台精密强大但永不会腐朽的机器。
直到,乔少爷出现了。
这样的男生是不该出现在郁宅的,和乔少爷认识一段时间后,沈琦这么觉得。
郁宅里出来的人,不管郁大小姐、郁小少爷,甚至就连那个老管家,内里都给人相似的感觉,不管他们脸上多么和蔼亲和,骨子里一样的凉薄、淡漠,但这种和郁先生的不在乎不一样,至少他们重利,尤其在乎头顶为他们遮风挡雨的郁氏利益。
因此在这样一群高智又重利的人里,出现一只草食动物,是很突兀的,这样的突兀,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沈琦注意到了,他知道先生也是。
或许一开始先生并不喜欢乔津,但这样的不喜欢对于先生来说也是很难得了,毕竟在此之前,他的喜恶都让人难以捉摸,一切都以习惯作为选择。
而很大程度上,强烈讨厌就是强烈喜欢的前身。
沈琦惊讶于这句话的准确,慢慢的,水滴石穿,他看见了先生的改变。
或许是从游池边开始,或许是来自于地铁口的那一通电话,可能是破天荒提出要搬进臻境,也可能是比赛后的送来的衣服。
沈琦无从得知,而正式确定自己的猜测,来自于先生的手表。
那是一块作为打工人的自己,一个月工资就可以买到的牌子款式,它的第一次亮相是在乔少爷私自打黑拳,刚从医院出来没多久。
这块表甚至比不上郁先生几乎天天更换的每一款腕表的零头,却是每一款的终结,自此以后它长久霸占着男人的左手脉搏处,几乎不曾有一日落下从那里传出来的跳动。
他很珍惜那块表,某次服务人员不慎打翻了酒杯,酒水泼在了表盘上,先生连脏湿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连夜找修表店检查手表情况。
沈琦觉得,那块手表像一根线,单方面的牵住了已经飘在了半空中的男人,并试图拽他回地面。
戴上手表的男人,和以前相比更不一样了,虽然性格还是冷,但是他有了新的爱好或者说习惯,他开始拍照、购物。
拍什么呢,就拍日常,几天出一张,内容是中午吃的什么、园区里的小猫、秘书处准备的饼干,而这些看起来无聊没什么意义的照片又发去了哪里呢,反正朋友圈没有,先生的朋友圈一如既往的光秃秃。
他有他唯一、专属的分享对象。
同时,他的分享对象还让他学会了购物。
新款的游戏、建模、手柄、手办、各种武术训练器材,他甚至为此还问过自己,哪里有做刀剑的手工艺人,他想要打造一柄唐刀。
伴随着这些新习惯,先生的眼里也有了新神情,他有了情绪的波动,久压的情绪渐渐展露出来,但它们太少了,郁先生只肯把他给一个人,那就是乔津少爷。
但先生很聪明,他很快就发现,这些很少的情感,如果只投射到一个人身上,对那个人来说,就重了,会让人喘不过气。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