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棉签轻轻抵在唇中,几乎和湿红的舌尖碰上。

男生毫无察觉。

舌尖轻轻一卷,含了一下白色的棉签,接着又无意识的吐出来,连带着潮气发出一声低低的泣音。

“先生....过敏...”下一秒,男生眉头就皱起来了,眼皮下鼓动,整张脸像皱起的湖水,布满不安忧虑。

从来安稳的睡眠,因为担心自己的先生被打破了,就在今天,就在刚刚郁拂深希望乔津不被噩梦侵扰过后。

“先生.....”又唤一声,虚弱如小兽,语气里满是担心和牵挂,梦里再难安稳。

男人像是被定住了,一动不动,从杨默的角度看过去,如同一座沉重的不可移动的雕像,矗立百年。

杨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似乎有东西在男人身上不断酝酿、越来越浓郁,教他不自觉地往后继续退了退。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张往日里绝对平静淡漠的脸正在剧烈波动。

鼻息凌乱、下颌收紧,眼睫震颤,黢黑的瞳孔几乎成竖状,所有涌动的情绪被劈成两半,又相互撕扯纠缠,矛盾到极致,几乎要冲出男人的身体,将他分裂成两半。

关起来就好了....恶语在耳侧低喃诱惑..你不是一直都这么想吗?

可是他好乖,他梦里都在担心你,又一道声音问他,你舍得吗?他会被你吓到,他应该自由的,他喜欢自由的。

两股情绪撕扯,一个要一个死,郁拂深闭眼,再三压抑,手指却不自觉战栗,片刻,他坚持着给男生湿完唇,然后起身,定定注视着男生,缓一口气后,带着一身浓郁的腥风血雨,默不作声的径直走进了病房的洗手间,锁上门。

白墙上的镜子清晰映出男人此时的面庞,郁拂深和里面的人对视,熟悉又陌生。

不是平常的他,是长久压抑在黑暗欲望里的他,明明是张脸,郁拂深却辨认了很久。

太丑恶了....

解封后贪婪不甘的负面情绪短时间内洪泄而下,几乎要将身体撑炸,以至于苦苦压抑的面容变得扭曲苍白,犹如恶鬼。

青筋鼓胀的手打开龙头,瞬间水流冲出,他匆匆低头,大把大把的凉水扑在脸上,又顺着流利冷冽的面部线条滑下去,很快,领口、袖口湿了一片,整个人第一次这么狼狈,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他。

冲洗完毕,男人抬头,一只手臂撑在冰凉的洗手台上,另一只手则飞快擦拭着面前的镜子,似乎只有这样,镜子里的恶鬼才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