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有些复杂。简植没有吹灭蜡烛,他也没有,奶油在一点点融化,就像他冰封起来的内心,有些恐惧,很怕此刻会轰然坍塌。

声线都跟着紧绷颤抖,扯着他的喉咙像被人拉着锯。

“你怎么知道?”

“猜的啊。”

他显然不信。

“好吧,是霍成告诉我的。上次去常泞和他同个航班,他跟我说的,当时没在意,而且你也没提过,所以就没跟你说。可后来想想,时间还真对得上。”

简植吸了口气,望着他眼睛,“陈铎,在学医之前,你其实读的是天文系吧?我去查了,这个专业在国内很少,最好的就在常泞。你才27岁,即便是休学半年,正常来说,以你的水平,也不该到现在还没毕业。”

所以在这之前,他是不是放弃了某些东西。

“陈铎,我希望我们可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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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他们并没有留在祁阳书院。

简植知道这是他留在最后的惊喜,可如果陈铎要回常泞,在绥市多买一栋别墅也没有意义。陈铎说一句舅舅舅妈还在。简植就立刻明白,他也同样在为她打算。

只要他们的房子还在这,家在这,舅舅舅妈就不必担心她不再回来。

简植从身后搂住他脖颈,“陈铎,你好爱我。是因为我这么爱你吗?”

“不是。”陈铎还在电脑前打字,没有回头,但洗完澡后的头发很柔软,蹭着她脸颊,“是因为我本来就很爱你。”

简植低声笑。

埋在他脖颈轻轻咬一口,“要知道你这么好,我见你的第一面就立刻和你结婚。”

“难道不是吗?”

去年农历七月,她在医院见到他的第一面,眼睛里就写着想结婚。

握她脚,她还躲。

装模作样地叫他陈医生,说走不了路,让他扶着走到医院门口,末了又说,怎么办,我可是要结婚的人了,你这么碰我,我的相亲对象知道了要吃醋。

那时天色已晚。

她拿出手机,要等人来接。可震动是他口袋里的手机,简植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在电话里问他:“陈医生,下班了吗?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几乎是很快,他们就领了结婚证。

说不清是谁更头脑发热。

简植现在想起来依旧脸红耳根烫,“才不是。我在这之前有见过你,只是没跟你说而已。”

陈铎问什么时候,简植又说:“忘了。好像是刚回国的时候吧,和佟乌一起去烟霞寺上香,她给我求了个姻缘,说今年会遇到真命天子。我觉得她土得要命,可一出来还真遇到了Crush,但他很高冷,我不敢过去说话。”

时间过了好几个月。当时他一身黑色衣裤,又戴着口罩,黑色碎发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睫毛很长,瞳仁干净又透亮。

只是一双眼睛而已,他又不说话,简植也不太敢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陈铎。可再一次遇见了,又是相亲对象,她就不想再错过。

那时算不上有多爱。

但心动了就是开始。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再遇见你一次。这次多点耐心,多些了解,不过现在也刚好,我没有继续让你为我做出牺牲,婚姻不是让你继续留在绥市的借口。陈铎,要是可以,我们也能在常泞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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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票订在月底。

陈铎交完终稿,又和单位请了假,简植要去微博之夜。

几乎是刚到,老爷子的人就过来接他。

季伯还是和之前一样。身形高,背立得直,鼻梁上架着一副复古的老式眼镜,笑容一丝不苟,温和的眉眼间有慈爱,也有和老爷子如出一辙的严厉。

对他很恭敬客气。

只有陈帆,还是和十几岁的时候一样,一见到他就扬起笑脸,亲亲热热地喊:“哥!哥!”

“小帆知道你回来,特意要跟着我说过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