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父跟着皱眉,但当着方稷玄的面不好大声呵斥,只能轻声训斥道:“宁娘,你怎么不跪别?我之前教你的礼仪呢,都忘了不成?”

“女儿记得,大婚当天要跪自己的亲生爹娘,父亲女儿跪了,但娘女儿还没跪。”

余青宁抬起眸子,声音不卑不亢:“还请父亲全了女儿一片孝心,让女儿在出嫁前给娘上一炷香,磕一个头。”

余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冷冷地看着余青宁。

可余青宁压根不看她。

余母只好去瞪余父,眼眶里满是屈辱,她还坐在这呢,居然要去跪一个死人牌位,这简直就是在说她这个继母恶毒!

“宁娘,你母亲就坐在这。”余父脸色也不好看,但看方稷玄笔直地站在余青宁身边,根本不能发作。

余青宁不退让,抬眸道:“我娘已经去世多年,这是京城人众所周知的事,要是父亲真的怜惜我这个女儿,就让女儿把娘的牌位供进祖祠。”

“要是父亲不愿意收下娘的牌位,那就让女儿带走。”

摆明是想胁迫!

在场众人都听得出来她在威逼利诱,余父气得横眉倒竖,可拿她没办法。

他看了眼余母,余母嘴角上在笑,眼神却带着冷意。

那就是不可能放进祖祠。

不然余母肯定翻脸!

“宁娘既然想带走表孝心,那就带去方家吧,就是不知道方家愿不愿意接纳,要不改天再来取,毕竟是大喜的日子,拿着牌位嫁过去,多晦气?”

余母不动声色地挑拨。

余青宁只是想带牌位从余家离开,光明正大的离开,之后在外面设立个神龛,这样就用不着在余家躲躲藏藏。

至于方家,她没想过带过去。

“那是宁娘的生母,就是我的岳母,不知道所谓的晦气是指什么?”方稷玄很护短,直接看向余母。

电光火石间,余父直接开口:“那就带走吧,做不过是件小事,别为了小事耽误吉时。”

“女儿拜别父亲!”

余青宁用事先准备好的红布,盖着牌位,随着她一起踏出了余家大门。

隐约间,她还记得母亲临死时对她说的话。

“宁儿,好好活着。”

“娘是活不下去了,娘……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娘后悔了,后悔嫁给他了。”

“要是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选择他,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宁儿,要是有机会,你把娘从余家带出去吧,娘不想再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想出去好好看看……”

“……”

余青宁回过神,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口。

牌位被方稷玄接了过去,亲自送进了两人的小院子。

她颇为感动。

方稷玄却不怎么在乎,勾着她的手道:“你既然嫁给我,那日后我们便是夫妻,我理该护着你的一切。”

“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欺了你,辱了你。”

余青宁点头:“好。”

她没想到方稷玄会说出这番话,因为前世在余舒窈的嘴里,方稷玄就是罪大恶极,为人格外冷漠的存在。

就好像,娶妻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

可方稷玄给她的感觉,与余舒窈说的很不同。

他有感情。

并不善于表达,甚至说温情之言时面孔都是冷的,但他擅长做事,都安排妥当了才会交代几句。

行礼完毕,余青宁觉得累。

但没人过来为难她,她觉得比前世成亲轻松不少。

她坐在床榻上,规规矩矩地等着方稷玄。

不过先来的不是他,而是两个聪明伶俐的丫鬟,一个圆脸的叫萱草,一个个子高长相英气的叫红英。

“奴婢见过夫人。”

余青宁看了眼两人,淡淡地道:“你们是?”

红英道:“将军说夫人没有带陪嫁丫鬟过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