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母身边的张妈妈还以为余青宁想反抗,立即上前一步阻拦。
“大姑娘,这些年夫人对你也算照顾,衣食住行样样不缺,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夫人要你做的事也不多,仅此一件,你也不肯答应吗?”
女子嫁妆代表着去夫家后的地位。
少了,夫家肯定觉得娘家不够重视,从而轻视,余母要的就是个效果,她就不想余青宁过得好。
尤其是嫁给将军府都是余青宁高攀了。
余青宁道:“宁娘不是不肯答应,只是宁娘觉得嫁妆还是太多了,宁娘可以舍弃这些,只要一样东西。”
“什么?”余母来了兴致。
余青宁郑重地道:“一个木雕的小人。”
余母以为余青宁傻了,但没表现出来,只是道:“在哪?”
“库房里,那是宁娘生母给我留下的纪念。”
余母看着余青宁眼眶泛着红色,要哭不哭的样子,嘴角扯了扯,大发善心地道:“张妈妈,你现在就陪大姑娘去取。”
“是。”
张妈妈应了声,带着余青宁走。
到门口时,余母又不轻不重地道:“木雕小人给你,这些嫁妆也是你的,我虽然是继母,但不会那般刻薄,宁娘,拿了木雕就好生待嫁吧。”
“张妈妈,你带着大姑娘去,别走错了路,拿错了东西。”
张妈妈颔首。
余青宁不是听不懂。
余母就是怕她去库房后乱看乱动,倒不是怕她偷东西,只是怕她知道些不该知道的,比如账本。
库房内,许多东西都是余母新换的。
而余青宁生母留下来的宝贝都已经被余母换掉,这就是避免日后落人口实。
找了半天,余青宁在一个花瓶里倒出来了那个木雕。
上面已经沾染蜘蛛网,脏兮兮的,又黑又丑,看起来很不起眼。
更是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
只知道那五官和余青宁有些相似,应该是照着她生母的模样雕刻出来的东西。
“大姑娘,找到了吗?”张妈妈在门口问了句。
余青宁点头:“找到了。”
“那你快出来吧,奴婢要给库房的门上锁了。”
出来的时候,张妈妈在余青宁手里看了又看,余青宁也没有遮拦,将那个脏兮兮的木雕拿在手里往外走。
不多久,张妈妈回去复命。
余母高高在上地道:“怎样?”
张妈妈立即道:“大姑娘确实只拿了一个木雕,上面看着和她亡母长得有几分相似。”
“好端端的拿一个木雕做什么?”
张妈妈道:“兴许是太过想念亲娘?”
“若真是这样,那她可真有孝心,可若不是,她又出于什么目的?”余母手指在扶手上掂量了下,有些想不通。
“难不成那个木雕有秘密?”张妈妈也不是没脑子,立即猜出问题关键。
余母眼神沉了沉:“那丫头聪明着呢,别看表面单纯,心机可比窈娘深沉,可别坏了事。”
张妈妈道:“可奴婢看不出那木雕有什么。”
“去把桃蕊叫过来。”
张妈妈立即称是。
……
回到院子,余青宁就支开桃蕊,让她去打了一盆水。
等桃蕊走后,她拿出木雕。
用针刺下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洞,看起来就像虫眼。
“咔哒”一声。
巴掌大的木雕从中间裂开,里面放置着一个小令牌,很薄,和木雕一样的材质,这些年都没有腐坏,甚至更加光鲜亮丽。
“姑娘,水来了。”
桃蕊回来的时候,余青宁把一切都收拾好了,她将木雕放进水里洗了又洗,之后擦干净,珍重无比地放到了神龛里供着。
“姑娘,这是谁的木雕啊?”
“我娘的。”余青宁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