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初升高的暑假,外公把池塘又挖大了了些,他和罗芳刚到就听外婆说起这事,门前墙边放着一袋鱼苗,陶来香见状便将任务交给了他,说姐姐已经去了。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步子倒是加快了。

隔着一段距离,他就听到了哗哗水声。

在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什么时,他已经下意识闪到一颗树后躲了起来。

女孩赤裸的肩背和胸前隐隐约约晃动着的某个部位一直在眼前不停回放。

池子里还没下鱼苗,新放的水清澈见底,这池子挖的又偏,鲜有人至,贺秋应该是下去泡水解暑了。

贺琛背靠着树干紧闭着眼睛,急促的心跳声和贺秋轻轻哼歌的声音混在了一处。

他等了很久,听着她上岸穿衣走动,才故意将树叶踩出声响向她示意自己的到来,贺秋见到她很惊喜,两人一起将鱼苗放了下去。

这个小插曲也很快被贺琛故意遗忘。

一天天,一年年飞速而过,贺琛的视角越变越高,贺秋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少。

直到很久以后,他的大学舍友在宿舍聚众欣赏黄片,他在上铺拉着床帘阖目,听着女优刻意嗯嗯啊啊的动静,眼前却浮现了一个画面水和女孩柔软细嫩的身体。

和粗鄙的背景音完全不搭调,充满了朦胧美感。

但他记不得这是谁了,是无意间看过的片子还是春梦?

下腹窜上一阵火,快速充血硬胀,贺琛没有去管。

他明天五点就要起来去打工,结束后还要赶回来上早八,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不能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高逸思经常嘲笑他会变成万年老光棍,但贺琛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他对恋爱婚姻不感兴趣,更想象不到自己为女人花心思的样子。

直到那次意外,他被设计和一个“陌生”女人滚了床单。

他没时间愤怒,也暂时做不到和罪魁祸首翻脸,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隐忍蛰伏,只要最后能达到他的目的,忍已经是最不需要成本的方法。

但当这个“陌生”女人变成贺秋,那一切都不一样了。

贺琛又体会了一遍认出贺秋时的错愕和震怒,他怒气冲冲找上秦建,攥着对方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秦建大惊失色,身后的保镖一窝蜂围了上来。

其实这时候撕破脸对他只有弊没有利,但想到贺秋可能遭受的其他对待,贺琛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秦建以为他只是因为被设计而发怒,脸色僵了僵倒也没翻脸,顺水推舟地说要把那女人送给他。

他献宝似的说小百合是刚来的,身子干净得很,这不第一晚就让贺琛赶上了。

贺琛庆幸她在此之前没有受别的苦,也后悔他没有抵抗住药性,如果昨晚他意志再坚定一些,对贺秋的伤害就会更小一点。

他要将贺秋买走,秦建见状狮子大开口五百万,他眼也没眨就签了字。

从那以后,他像是过了人生的分水岭,这种命运转变的感觉就连他摆脱贺昌华的阴影,或者创业成功,甚至东山再起时都没有过。

他开始时常走神,精神也越变越差,偶尔会胡思乱想,想象贺秋知道真相时崩溃痛骂他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该离贺秋远一点,反正姐弟俩明面上还是断交的状态,想保持距离轻而易举。

可他总忍不住想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他已经把她从那个地方救出来了,她应该好好生活了才对。

他不赞成贺秋来给孩子喂奶,但这是个合理地给予对方经济援助的方式,他考虑之后还是答应了。

贺琛没想过贺秋会来向他道歉,他感受着她掌心的细茧,回忆起来的却是那只手在他欲望上撸动的触感。

贺琛想,或许也可以和贺秋开始另一种关系。

尽管这种关系违背道德伦理且十分危险。

但贺秋不会知道。

他需要贺秋给他好的睡眠,贺秋需要“他”这个人物给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