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一日,旧痕才消,新痕又至。密密麻麻的,青红交错。

霜白的衣袖滑落,露出纤细手腕上的片片红痕,辛宜神色怏怏,气恼地拂袖,伏趴在桌案上。

季桓当真是疯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沾了雨的芭蕉叶水光澄亮,在雨滴有韵律的击打中一震一颤。若她未记错,安郎最是喜爱芭蕉。

衣襟被泪水沾湿,风雨飘进支摘窗,在她的脸庞上留下一阵湿冷,冷风灌进脖颈。

辛宜也拿不准,她到底会不会真怀上季桓的孩子。若实在不幸,孩子在她腹中,她有的是法子拿下。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允许,一个有着季桓血脉的孩子,从她腹中诞生。

傍晚时分,雨势渐大,混着狂风,愈发有助长成暴雨的迹象。

季桓立在窗前,盯着夜色中的雨幕,若有所思。

倘若雨势变大,不待乔茂决水攻城,届时窦水,凝水水位上升,阳羡的城内城外一同发水,不攻自破。

男人剑眉紧锁,握着窗沿的指节渐紧。一阵冷风吹来,他垂眸掸了掸衣袖。

倏地,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竹篮中的饱满红润的樱桃上,男人眸光忽地暗了。长指捻起一粒樱桃,薄衣乍破,汁液横生,指尖残留着深紫泛红的汁水。

好似许久未曾尝过樱桃是何滋味儿。鬼使神差地,他又捻起一粒樱桃,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