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当然知道,好心情荡然无存,她表情颓靡,双肩耷拉。
看她这副模样,齐聿礼伸手捏捏她的耳垂,淡声道:“不要想那么多,我对待自己的孩子,总不会像对待旁人的孩子一样严厉。”
“你会更严厉。”南烟一眼识破,“我学生时期的家庭教师是齐月的两倍。”
齐聿礼哑然,俨然无法辩解,他尴尬地咳了咳嗓,又借题发挥:“所以你看,现在的你压根不需要我操心,齐月却总是惹的齐家上下的人头疼。”
这回,哑然无言的成了南烟。
一通争辩下来,南烟好像有理,又好像没理。好像赢了,又好像输了。但她觉得自己输了。
她把这一切归咎于齐月。
齐月,一个完美的反面教材。
偏偏齐月没有半分自己做错事儿的认知,一见到南烟,兴冲冲地和她打招呼:“烟姐,快来一起抄家规啊。”
那语气,仿佛拉着南烟一同逛街一般兴致盎然。
哪有做错事认罪的姿态。
南烟突然又觉得齐聿礼的观点是对的了,万一他俩以后的小孩儿,跟齐月似的,屡教不改,罚她的时候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那她可能会气炸。
两种可能
一种,孩子在南烟的设想下开心快乐的长大,最后长成齐月这样,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到处惹是生非,每晚成群结伴的喝酒。
南烟可能每天都在头疼生气中度过。
另一种。孩子长成另一个齐聿礼,不需要南烟操心,它凡事都能做到最好,只是牺牲了童年快乐的时光,但是南烟得到了它没有的快乐和轻松。
就。
怎么说呢。
还是挺快乐的。
思及此,南烟在心里默默为自己还没有一点儿迹象的孩子默哀三分钟:孩子,委屈你了,妈妈只想要快乐,未来的路,你替妈妈负重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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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齐月在,哪怕是抄家规这种无聊繁琐的事情,也会变得分外有趣。
齐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有数不清的话题,南烟和她待在一块儿,其实比和齐聿礼待在一块儿有趣。
试问,谁会喜欢和冰山待在一块儿呢?
白天,南烟陪齐月抄家规。她抄的少,不过是拿来消磨时间的事情罢了。
晚上,南烟吃过晚饭便回房休息了。
天越来越冷,她只想在屋里头待着。齐聿礼没有工作,成天见地待在房间里,倒是手机响个不停,他洗澡的工夫,南烟听到床头他的手机叮咚叮咚的一直在响。
南烟对他的消息不太感兴趣,可是那消息响个不停,把南烟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南烟还挺有礼貌的,等到齐聿礼洗完澡出来,才说:“你手机刚一直在响。”
齐聿礼刚洗完澡,身上还淌着热气,五官轮廓被湿热沾染的多了几分柔和,褪去几分凌厉感。
“他们仨发的消息吧。”
他们仨。
南烟明白了,是容屹他们。
她问:“聊什么聊得这么起劲?”
齐聿礼也明白了,在这里等着她,他刚捞起手机,就把手机扔至南烟怀里:“想看自己看,我没什么可对你隐瞒的。”
“那我也得先问问你的意见。”南烟神情认真,“不能随便看人隐私。”
“我是你的丈夫。”齐聿礼声音是一贯的低沉泛冷。
“夫妻之间也应当留有个人空间。”
“嗯,我不会翻看你的手机的,放心。”齐聿礼冷哼一声。
“……”
被看穿自己的想法,南烟反倒不太好意思了,她清了清嗓子,自证清白:“我手机里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所以不太方便给你看。”
“什么乱七八糟的?”齐聿礼掀开被子,靠着床头坐躺。
南烟眼睫轻颤,没底气地说:“和齐月的聊天记录。”
齐聿礼:“这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