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日子仍旧会这样和缓,不想汶川地震,大家都震惊了,难过、沉痛、哀伤一时萦绕着所有的中国人。计飞申请去四川采访,本来她在房产频道,不是时政和新闻,网站是不会派她去的,但那会时政频道实在缺人,公司便同意了她的申请,让她和时政的几位同事一起去四川。计飞把要去灾区的事跟王起泽说了,王起泽眉头挑动,看得出他是不愿放她去的那边还在余震,搞不好又是一场灾难,他怎能放心。但他也只是挑了挑眉,什么话也没说,最后把义哥派到她身边,让义哥跟着她。
他们到了四川,才知道根本进不了重灾区,更何况当时最需要的是救援和医务人员,不是记者,他们的采访便也断断续续,更多的时间都用来照顾伤者了。他们驻扎的地方情况也比较严峻,每每看到那些哀痛的又或者感人的场面,计飞心里总会变得很柔软。当然,他们没有时间去感动,也没有时间去哀痛,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救援,比如照顾伤者。
那几天时间,是计飞度过的最压抑、也最难过的时日。她深深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并且深深懂得,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机会,才没有遗憾。他们连续几天都在救援,根本没有时间休息,公司便换了另一批人来顶替他们。他们转辗到伤亡不太严重的震区,打算在那里休息一天,再等车回C市。
计飞没想到会碰见黄书涛。黄书涛是志愿进川的,地震一发生,他便组织车队,拉了水和食物到灾区,这会也正要返回C市。
黄书涛见了她,似乎也吃了一惊,既而笑着走近:“计主编是来采访?”计飞唔一声,望着帐篷里来回走动的人影,没接话。两人站在夜色里,都是沉默。黄书涛偏头注视计飞,见她眉目平淡,不由笑问:“计主编在想什么?”
计飞啊地一声,过了一会,才不好意思地回个笑:“真希望灾难早点过去。”
黄书涛顿时也一笑,点点头:“会过去的。”
两人又站了会,义哥来给计飞送外套。这外套是王起泽准备的,他说这段时间夜里温度都很低,怕她着凉,没想到真被他言中,夜里确实很冷。想到王起泽正在千里外担心着她,计飞脸上不由浮起笑。黄书涛一直含笑望着她,计飞察觉到他的注视,一偏头,对上他目光,她神色不由一赧,忙替他介绍:“这是义哥。”偏头,避开他视线,“义哥,这是黄书涛。”
义哥一双眼睛黑亮,不动声色地打量黄书涛,而后伸出手。黄书涛一笑,与他客气握手。义哥偏头转向计飞:“小王刚才打电话来,问你明天什么时候到。”
计飞哦一声:“我也不清楚……我进去给他个打电话。”她不好意思地对黄书涛笑笑,“我和义哥先回帐篷了。”
黄书涛嘴角含笑,点点头,待计飞转身,他叫住她:“如果不介意,明天计主编你和你同伴跟我们一块走吧。”见计飞回头,疑惑地看他,他微微一笑,“你们不是在等车吗?我们的车子都是空的。”
计飞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
黄书涛认真摇头,严肃道:“大家都是为灾区做贡献,没什么麻不麻烦的。”
计飞顿时被逗笑,点点头:“那我替我的同事们谢谢你了。”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她又道,“我和义哥就不跟你们一路了。义哥开了车来,可以载我。”
义哥站在计飞身边,没说话。黄书涛看义哥一眼,建议道:“还是跟着车队一起,这样安全些。”
计飞偏头去看义哥,义哥老实回道:“大家一起,确实要安全一点。”计飞顿时无言,裹紧外套,而后一笑:“那随便吧。”
黄书涛听着她不甘不愿的话,望着她慢吞吞的背影,夜色中,他不由笑起来。计飞确实是不甘不愿,她总觉得黄书涛这个人很阴沉,她有些怕他。更让她郁闷的是,义哥竟然听不出她的暗示,结果明天还是要跟着黄书涛他们一块走。
义哥见计飞一路沉默,想了想,上前轻声解释道:“刚刚我和小王通过电话,我跟他说看到黄副总了,他便让我们跟着黄副总,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