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息,假以时日,的确未必不能重?振往日辉煌。谢家人丁寥落,想要接管控制谢家,也确实比其他世家更容易许多。
可是以凝茂宏之能,若是想要扶持一个世家上位,南地世家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何必一定要谢家?甚至不惜在前世先嫁凝玉娆,再嫁她?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非谢家不可的理?由?
而今,她终于知晓。
因为?何日归太过牢固地掌控在谢家人手中,非血脉所不能得,王家人纵使在诱惑之下造出了可以替代且欢散的登仙,然而王典洲却又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纵杀妻灭妾也未能完全执掌王家,加之谁都没有想到的归榣之变,这才让这一整条利益链出现了破绽。
倘若她与善渊没有走这一趟定陶镇,又恰好遇见了这个破绽,恐怕这件事也很快就会被?抚平遮掩,如消失不见的报国寺般,不为?人知地消失,便如一滴水入大海,再无痕迹。
目光再落在司空不迟身上时,有那么一个瞬间,凝辛夷是动了杀心?的。
开膛破肚一个又一个女子,这其中的确不乏有后宅女子想要以且欢散制造孕像来固宠,可这也不是让她们落得一个惨死下场的原因,更何况,如今乱世之中,人命如浮萍,又有多少女孩子乃是被?抓来、甚至被?家里?以十文钱卖了以后,成了高平司空家制造虚芥影魅的工具?
高平司空家的人,死不足惜。
没了牵制司空遮的手段,还可以再找。不知道问题的答案,可以再问,如今要杀司空不迟,只在她的一念之中。
凝辛夷握住拳头,却到底松开。
她不能在这里?杀司空不迟。
让他这样?死在寂静的黑暗中,实在太便宜他了。要杀,就要在最明?亮的地方,最光明?正大的时候,让全天下人都看?到的杀他。
她深深舒出一口气,却听篝火的另一边,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阿橘。”善渊慢慢直起身子,声音沉静,显然醒来已?经?有一会了。
凝辛夷轻声道:“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善渊用手压住到唇边的一连串咳嗽,“这是在哪里??”
凝辛夷简单说了驿站起火,平北候设伏的事情?:“司空不迟说,这一路走官道至神都,皆有何呈宣的埋伏。我们去神都这一路,恐怕不会非常顺利。”
“他越是想杀我们,越是说明?,通敌此事,确无虚假。虽说前朝之事总不能今朝来审,可如今偏偏正好是他镇守北境,得封平北侯,与敌国北满隔江而望。”善渊看?着面前的篝火,道:“若是失了君心?,怕是再无起复。”
“通敌之事,既然有过,又怎会断了联系。”凝辛夷冷笑一声:“他怕的,恐怕不止是前朝曾通敌的证据。”
两人隔着火色对望一眼。
凝辛夷又飞快转过了视线:“这份证物在我手中,何呈宣的所有杀招都是冲着我来,你去神都是为?了谢玄衣,何呈宣不会为?难你。”
言下之意,便是要在此与善渊兵分两路,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独木桥。
“阿橘,正如你所说。你嫁作谢家妇,你所嫁之人,便是谢家大公?子。”善渊却道:“世人皆知你所嫁之人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