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偏阴柔, 偏又面白无须, 唇红齿白。皱纹将他的脸皮再拉长?一点, 便显得他的眼睛与眉毛愈发?细长?,说话?时宛如毒蛇吐信:“扶风谢氏昔日何等威风, 谢尽崖说一句话?,整个南地的风都要为他停一停, 难不成你?还指望过王典洲这种粗鄙商贾能?说服谢家大公?子?”
“那又如何?谢家的血都快要把扶风郡城淹没了, 爹啊, 今夕早已?不是往昔,看你?被谢家吓得。”冬日还着轻薄裹衫的年轻公?子正是司空家唯一的公?子,司空不迟。
司空家主司空遮子嗣困难, 老来得子,只得这独一苗姗姗来迟, 却?偏起名?为不迟, 足以可见此子在他心中的珍贵程度。
司空不迟言语之间都是对司空遮的不以为然, 这位面色阴沉的司空家主脸上却?没有半点愠色, 只道:“若今夕是往昔,你?以为我敢在扶风谢氏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手脚, 永嘉江氏敢把手伸得这么长??”
“啧。”司空不迟又极为暴躁地踹了一脚椅子腿,这一次,他脚下不自?觉带了外溢的三清之气,那椅子顷刻便四分五裂,发?出一声?巨响。
有侍女战战兢兢上前来收拾,便听司空遮道:“三清外溢,近日修行又有懈怠?听闻那谢家大公?子已?至合道化元境,你?对上他,又有几分胜算?”
司空不迟在那貌美侍女的腰上捏了一把,又放到鼻前闻了闻,才道:“自?然是十分。”
司空遮挑眉。
“我有爹,有司空家为我后盾,更有永嘉江氏挡在最前面,如今爹又告诉我,我们的头顶上,乃是神都那位贵人。”司空不迟摊了摊手,极是傲慢地笑了起来:“我与那谢晏兮,不亟于瓮中捉鳖,釜底抽薪,凭他,也想和我斗?”
司空遮终于笑了起来,只是他如此面相,常年纵虚空影魅这等阴邪之物,笑起来也显得渗人:“吾儿如此通透,为父便也放心了。不妨告诉你?,返魂丹一物,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我们真正需要的,不是妖丹,不是那颗返魂丹,王家的灭亡早在计划之内,他们知道的太多,便如王家那位夫人,早就该死了,谢晏兮不愿合作也在意料之中。”司空遮慢条斯理道。
“那贵人究竟想……”
司空遮意味深长?道:“贵人所需,是那并蒂何日归小妖化形后,留下的那一截树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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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收走了洒落白日的最后一束光。
黑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