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的三等丫鬟月例也有五百文,怡笑楼只给五十,算的上严苛,不过。
“我身边的人,都要有自己的用处,你会什么?”
“我在怡笑楼也学会了些东西。”小满声音里藏着几分讽刺,“一般的绾发,描妆我都会的,……还会。”
小满嘴唇蠕动几下,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小巷内偶尔响起滴雨声,姜回垂眸思索片刻,道:“你想留就留下,但有一点。”
“若你敢不忠,”姜回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浅淡的笑,眼神掠过躺在地上流血不止的陈丁:“我会亲手了结你。”
“是,奴婢愿意。”
“小姐,那他,这么流血不会死吗?”小满指了指瘫倒在地上的陈丁犹豫着问。
姜回言简意赅:“不会。”
大约七岁那年,鸣镝涧附近的山上,霜雪封路,天地之间一片荒芜,山里的大型动物吃光了食物不得不出来觅食,姜回始终忘不掉那种比之寒风朔骨更深的恐惧。
她躲在山洞,拿干草盖住不大的洞口,饿了就吃山洞里长的蘑菇和她藏起来的榛子,实在饿的不行连野草都能面不改色的咽下去,味道又苦又刺,渴了喝雪水,也能撑着活下去,直到有一日,山洞里连草根都没有了,她饿的额头冒汗疼痛全身只能冒着风雪出来,还不到十步,就遇到了一只鬓狗。
那是只成年的鬓狗,和七岁的她一般高,爪牙锋利,体格壮硕,咬死她如同捕食一只麻雀一样轻而易举。它当时在啃咬烂在地上的一块腐肉,看见姜回的一刹那,棕色的瞳仁瞬间变得兴奋,那是看到食物的眼神,涎液顺着它的嘴角滴到雪上,化开一团。
姜回僵硬在原地,鬓狗也没有冒然进攻,小小的姜回心里却也懂得,它是在观察时机,一旦她表露出惊慌就会毫不犹豫的进攻。
寒冬腊月里,寒风一次次刮过,鬓狗似乎丧失了耐心,也或许,是等不及要享受美食,三色斑纹的背脊微微凸起,后爪倒退,姜回手里紧紧攥着一根削了尖的木枝,巨大的恐惧一瞬间提到最大,鬓狗暴起的身躯将她眼前的日光遮蔽。
她只有一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