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礼。”
“三文。”姜回道。
是要三文钱?这下杨三陶更是心下揣揣,倒也不是不愿给,而是有些,突然。摸了摸身上,却只得找出两文,其余的散碎银子方才买糕点已然用了,剩下的只有银票。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那女子又开了口:“字据,三日内补上。”
杨三陶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去,只见靠墙树下摆了一方书案,此刻颇有些凌乱,桌上,矮凳,地上,都放着一张张纸,是铺子里最便宜不过的麻纸,或是字,或是画。
杨三陶原先是掌柜,自然是识些字的,低喃着念:“刳木为舟,剡木为楫,舟楫之利,以济不通,致远以利天下,… …万民以济,盖取诸小过。 ……弦木为弧,剡木为矢,弧矢之利…… 。”
他再看,仍是同一段话,宛若陷入迷瘴,他不死心的一张张看去,所有的,所有的,都是一样,只落笔稍稍不同,由力透纸背的锋锐到虚怀若谷的平静。
他再去看画,这才惊觉,连画也都是一般无二的九九消寒图,只叶或红或白,像是有些忘了涂色。
姜回看着这一地狼藉,顿了顿,恍若无事发生的腾出一小片干净地方,拿了纸笔给他。
杨三陶猝然回神,不知为何,对上女子目光,他竟有一种滴汗的惶恐。
这时,他才算看到眼前女子的容貌。
这是个年轻姑娘,约莫十八九岁,不同于他家乡女子的柔丽婉约,也不同于四方城女子的活泼热情,这女子五官生的清秀又端丽,肤色白如凝脂,眸色黑而亮,如云鬓发束起,连一根发丝都不曾垂落,露出明净而饱满的额头,穿一件绣绿梅裙,脑后红色发带垂落颊边,越发衬得容色灼灼,瑶舜濯华。
杨三陶眼中有遮掩不掉的惊艳,是以接过笔的动作也慢了许多,拿到手又是一滞,这是一支竹雕紫檀镶白玉纹毛笔,看上去极为华美精致,和纸张的粗糙廉价截然相反,反而像是那些官宦世家所用。
真是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