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乌坦颂低喃着这个数字,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始终都想不起来。
想到最后,他的眼神疑惑往向座位上的人。
“再给你点线索。”贺聿生勾唇。
还没反应过来,一块碎玻璃利落地扎进乌坦颂另一只完好的眼睛里。
男人在他疼得张口时,往他嘴里塞了块布防止他喊出声。
侧着身子,血顺着眼眶流下,滴到另一只空洞的眼睛中。乌坦颂疼得额头的青筋凸起,但还尚保持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从刚才他就觉得隐约能想起来一些,只一瞬,面前的男人和很多年前一个男孩的身影重合起来,只是还没彻底想起就被扎瞎了眼睛。
贺聿生就这么冷眼瞧着他,血顺着他的手臂滑落,连白色衬衫的袖口都被沾染上了一丝暴戾的鲜红。
“想起来了吗?”声音带着寒意。
乌坦颂已经没了力气挣扎,成了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终于,脑海中的记忆被翻了出来。
是他,他居然还活着,乌坦颂不可置信。
不知道多少年的事了,那时候他还在做拐把子的生意,只是后来金盆洗手,但他印象中是有这么一段记忆。
当时刚分裂出势力,他人还在板法,有个漂亮的女人带了个孩子被仇人卖到了他的手上,本来看她长得不错,想纳个小老婆,没想到那个女人看着温柔,性子却烈的很。
不仅狠狠咬了他一口,还不知死活的想跑,他气得拿起身边的生烟膏就要往她嘴里灌,那女人染上了毒瘾,不得不像只狗一样跪在地上求他拿药吃,他玩腻了就拿地上的碎玻璃划烂了她的脸,后来………
他捂着头仔细想着。
后来那个女人身边的小孩不知道从哪冲出来抢了枪,还朝他开了几枪,子弹擦过他的脖子。
当时他很生气,让人拿麻袋套着人丢进后院的野狗牢里,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小孩居然杀了那两只野狗,浑身是血地爬了上来。看他有血性自己就留了他一条命。
那小孩被送进了童子军往死里练,后来他就不记得了。
现在想来冥冥之中一切都注定了,孽缘。
贺聿生眯着眼,从他的表情里居然看到一丝忏悔,还真是难得。
母亲长什么样他已经忘记了,貌似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反抗他们,要活下去。可最后他却眼睁睁看到那个温柔漂亮的女人狼狈跪在地上祈求他们要毒品。
后来,她死了,那个温柔的女人被关在地下室,痛苦地跪在地上祈求自己杀了她。
年少的贺聿生觉得,她死了,所以那些人也应该去死。
可是他的能力太小,被丢到童子军时,他跟狼抢肉,与豹分食。一个人从死人堆爬出来一步步逃了出去却不知道该去哪,最后沦落到地下拳馆打黑拳。
100泰铢买不了一块蛋糕,却需要靠他拿命去换。
再后来他成为了拳馆的头票,被哥萨雇佣军的教头看上,去了俄罗斯成为哥萨雇佣军的一员。
这些年他叫编号12,叫Samael,直到彻底摆脱一切的时候,他才是贺聿生。
最后他回到了呆过的每一处,杀完了所有标记上的人。
杀完了以后,只剩下那个罪魁祸首,但自己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呢?
他要的不仅仅是他的命,连同他手上的权利这么多年的心血一并。
“就算以前做错了事,我对你没有生恩也有养恩吧?”
听到声音,贺聿生的思绪回笼,看死人般地看着他。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不是也让你活了这么久吗,很划算了。”
有一个疑问还盘旋在乌坦颂心里,如果贺聿生不是他亲生的儿子,那么他的儿子是谁?
贺聿生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朝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往窗外地上的人看去。但乌坦颂没有力气爬起来,也看不见,刚蓄力,伤口又开始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