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经杀疯了,顾不得是敌是友,坦克碾死的人一茬又一茬。

通讯中,凯拉嘶声:“老大,这人很狡猾啊。”

贺聿生冷哼,泽维尔虽有小聪明,却耗不得性子,性急易怒,现在亡命之徒一个,这作态打法也无非是乱了阵脚想拼命了,面对登上脸三番两次的挑衅,必然坐不住,只要刺激他勾出红线,必然死期将至。

能刺激他的有什么?贺聿生不屑笑笑,泽维尔最想拿的命就在这,站着不动,这个引子,足够有诱惑了。

于是他侧头沿通讯下指令:“中控台,斜机,降10米方位,朝M4坦克靠近。”

“听我指令,随时升机。”

凯拉看出他想法,忙阻止:“老大,什么情况啊?你要去吸引火力?”

贺聿生没回答他,握着扳机,直身单脚踩在固定位处,用力转动机枪测速方位,直升机降舱位的十几秒,他还抽空点了支烟含在嘴里,来转移消遣身上晕乎的疼痛。

再他妈不赶紧结束,得出事。

毕竟他还答应了某个人要活着回去,他向来不撒谎,失约了怎么能行?

贺聿生抽了口,动作利索排布调整完才含糊着声音回他:“其余中控台,火力压制掩护。”

地面,泽维尔喘着粗气从下降的直升机侧舱内看见贺聿生,瞬间,晕眩的脑子提神,狭小的玻璃透舱,他望着四周所剩无几的武装,捏紧拳头。头顶,巡逻机依旧观望盘旋,现在他已是笼中困兽,今天,他走不出去。

反正都走不出去了,拉一个垫背的一起死又如何呢?

他疯狂操纵方向,贺聿生正好在他射程方位,这个距离只需再往前开十几米就能够击中。

“不要乱动,宝贝,不要乱动,很快就好,一切都要结束了,下地狱去吧。”他亢奋地喃喃自语着。

履带缓慢碾动,他的视线聚集,不再管四周的情况,任谁挡在面前都将他撞于铁履之下,变成滩腥臭的肉泥。

另一侧,贺聿生架着机枪口,脚踩舱门,瞄准泽维尔的探视方位开火。

子弹一颗又一颗溅落,发出清脆声响,却又被炮火声掩盖,后舱巨大的储备箱竟用掉了大半,枪口的火焰冒出,枪栓滚烫着。

这把装于固定机舱的MH-60S机枪经过设计,后坐力大大锐减,贺聿生也因此受益。

烟雾熏得他眼睛模糊,索性,他扶着机枪,单手取下烟蒂随手丢下。

红色的猩火掉落,泽维尔也已然进入圈套范围,指令落下。

M4坦克长炮口微颤,炮弹欲射出。

“升机。”

干脆利落的一声,蝰蛇立马做出反应,但还是不够快,险些打到尾翼,贺聿生不耐啧声。

“废物。”

众人不敢说话。

泽维尔眼见飞机攀升,再次调整炮口,可还没发射出,凯拉得到指令。

“各中控瞄准。下挂AGM-114,火力直击装甲履带。”

AGM-114为蝰蛇直升机装备的反坦克导弹,而装甲车最为脆弱的是它的履带,一旦捣毁,整机瘫痪。

“收到。”

凯拉兴奋不已,拉下操纵杆,从控台屏内锁定坦克,不止有他,所有蝰蛇皆在命令五秒内锁定位置,在泽维尔连炮口都没调整完全时,导弹直捣毁坦克。

巨大的爆炸火光升起,舱内,泽维尔受到威震,浑身冒血,不知是不是骨头断裂,他甚至抬不起腰,整个大脑嗡鸣作响,眼前重影,直干呕恶心。

一发、两发、三发,炮弹毫不吝啬,接二连三的摧毁性打击,坦克直接报废。

“干得漂亮。”

泽维尔痛苦趴在方向盘前,然他意志力足够,外加肾上激素的作用,他感觉不到太疼,苟延残喘还想再战,然他启动操纵杆时,坦克却熄火无法启动。

男人不认命,想拿起身侧的枪爬出盖舱门,却使不上力任何力气。

巨大的煎熬裹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