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生没留下来过夜,把人交给守在客厅的医生后吩咐了几句,带着门口的凯拉离开,就再也没回来。
根据半梦半醒间听到的,绘子只知道是什么军工厂什么武器、吞生意、还有什么中东战场,以及听到了陆熠被高层打压,暂时停职查处,除了最后一点,绘子对其他的都不感冒。
她原以为能借助陆熠除掉贺聿生,却没想到贺聿生会留有后手,甚至早有所料布置好陷阱,绘子没想通,他为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地原谅了自己,这种魔鬼绝非好心之辈,或许是另有阴谋?
“小姐,我们已经里里外外检查过了,没有任何伤痕。”几个医生礼貌微笑。
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仪器,绘子尴尬地想遁地,都说了没事了,这魔鬼非要大张旗鼓拉着她一起丢人,现在好了,一句话都接不上。
医生兴许是看出她尴尬,安抚了句:“没关系的,其实刚才毛细血管有一丝丝的破裂痕迹,幸好及时消掉了。”
“……..”不说还好,一说更让人难堪。
毛细血管破裂是由于外力引起,通常会泛淤血或青紫,绘子看了看白净的手臂,又看了看面色真诚的医生,几人脸上诚恳地叫人挑不出错处,最后她叹了口气。
好吧,她接受了这个找补。
值得高兴的是,贺聿生这几天都不在家。
遣散医生后,绘子独自在客厅坐了好一会,这个点洛伊纳已经睡了,她不敢发出太大动静吵嚷,连呼吸都放轻。
诺大的客厅只开了一盏壁灯,淡黄的光线昏暗,照得沙发上的身影更显孤寂,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绘子才敢将紧绷的思绪松下。
只一瞬间,天地好像都静默了,女孩抱着沙发上的枕头,将脑袋埋在绒面上,窒息的感觉让她痛苦,可这比起现实里的一切算得了什么呢?
沙发上鼓起的小小一坨,颤抖着地抽泣。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她应该开心地在美国留学,泡在画室里学她喜欢的油画,也许上着枯燥的理论课,和三两朋友打趣抱怨八卦。
阳光会顺着叶子穿透树荫,美好又充满希望,可惜没有如果。
明明,明明一开始只是想要回家而已,这里不是她的家,日本也不是,她想回台湾,回到中国去。
绘子一抽一抽地捂着脸,热液从指缝中流出,她不想回神户了,那里太多的欺骗,太多不好的回忆,只有在台湾时,她和母亲在一起,那时候所有人都好好的,都幸福着。
可她还回得去吗?
夜晚寂静无声,没有人替她回答这个问题,也没人能将她救脱于苦岸。
也许一辈子,她都要这样耗下去,直到她死,直到他腻,这只被围牢在无形笼中的雀儿飞不出高山,也许会死在某个无聊的清晨。
思绪如同麻线般杂乱绵长,沙发上的人儿不知道哭了多久,直至快要天色破晓,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
210|导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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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大马士革首都
贺聿生这几日在中东忙着连轴转,接壤查看最近几个战况国家的军事行动,又从Lssac那儿重新牵了座桥与Juris搭上,上回合作不大愉快,这次他是带着诚意来的,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说定地点也没墨迹,当天再多行程都推了,立马飞来大马士革。
于以往不同的是,这座曾经的玫瑰之城、上帝后花园如今变得千疮百孔。路行有当地的武装雇佣军开路,还算顺坦,贺聿生刚从约旦·安曼飞来,同样是战火纷飞的城市,比较起来,大马士革显然更有层次,色彩更漂亮。
可惜经过战争的洗礼,显得萧条,但威仪在市中心的部分建筑还是看得出它曾经的繁华。
Juris将地点定在倭玛大清真寺附近,美名其曰这里不会遭到轰炸,大清真寺临近总督府阿兹姆宫,不出意外Juris是谈完事才匆忙赶来。
到了地方,这会Juris没让人等,很守时地提前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