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为了一个保镖还要豁出自己的命去。见他不答应,绘子又说一遍,“求你,让我回去救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说完,她准备强行打开车门出去,却不曾想,男人抬手将车子上锁,然后头也不回地踩下油门。
绘子并没有没注意到,在刚才两人僵持间,侧门开了一小块,一个身影趁其不备下了车。
在她回过神时,车子已经开出了十几米,她爬到后窗户上瞪大眼看着莫雅拖着受伤的身体往加彦真方向跑去。如同勇敢奔赴爱人怀抱的勇士。
后视镜里,凯拉瞥见女人的身影并没什么波澜,其实他一早就看见了莫雅打开车门的影子,所以也是故意拖延绘子的注意力。既然这两个人想做一对亡命鸳鸯那也没办法了。
呵,真愚蠢。
后头,加彦真逐渐有些支撑不住,他手上的弹药越来越少,枪的后坐力震到整只手臂已经开始发麻。
巷口爆炸时撕裂的伤口隐隐作痛,刚刚一直强撑着,现在缓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已经流了满背的血,甚至开始往地上淌,黑色的西装能拧出液体,里头的衬衫已经变得血红。
他皱眉着眉头,想使力气,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慢慢流失手劲,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牙撑着地面端枪朝后面打去。
后头的车辆熄火声传来,加彦真呼了口气,那些人应该是认出来了,所以才没有继续追下去。
就在他仰着头狼狈靠坐在地上等待死亡时,枪响再次传来,男人猛地睁眼缓神,就看见他正对的几米处有一道身影正颤颤巍巍朝他奔来。
由于头部流的血糊眼,他只能模糊窥见个轮廓,等到看清时,加彦真扯着嘴角,眸色滚烫。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将弹夹内所有的子弹清空,帮她做着掩护。
莫雅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将手里的枪扔到他身上,顺势倒在怀中。她的脸色很白很白,倒在加彦真怀里时又被他身上的血染红。
“你回来做什么,不怕死吗?现在我们都走不了了。”
女人帮他擦着脸上的污浊,声音颤抖,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有什么好怕的呢?”
加彦真怔怔看向她,笑着说了一句:“傻女人。”
莫雅也笑,她并不嫌弃,俯身吻了一口那双黝黑的眉眼。
曾有很多人说她是个贱女人、妓女、骚货,在她身上烫烟头肆意玩弄还骂她身体丑陋,只有加彦真在第一次见到她丑恶的不着寸褛的模样时帮她穿上衣服,轻轻吻着她的伤疤,告诉她:“你是一个好女人。”
好女人吗?莫雅记得当初很不屑这话,只觉得嘲讽。直到看见他眸中无法掩盖的心疼,她终于开始慌乱。
原来被人心疼和呵护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样狼狈却又丑陋的姿态相遇呢?莫雅不敢承认也不敢敞开心扉,如果能一直活在黑暗里的话,她就能接受所有的屈辱,可偏偏有人总想要拉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