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玩意儿要是放在以前,凭那双眼勾人,也算有祸国妖妃的水平。

“不行。”贺聿生错开她期待的眼神,人多的地方免不了杂乱,这地界没那么太平,极其容易发生暴乱,出点什么事儿他还得花精力处理,多此一举。

绘子收回目光语气难掩失落,“好吧。”

明明是他自己说过有什么要求就提,结果转眼这么一点小事情都不答应,果然她不能指望他说话算话。

“欸”贺聿生捏了把她的脸,有些好笑,“怎么回事,不就是没让你下车,哭丧个脸给谁看。”

当真是惯来的臭脾气,三两句就不高兴甩脸子看。

女孩嘴上说着,“我没”身体却很诚实,默默把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撇开,然后转过头去无言。

“生气了?”贺聿生伸手触了触她的肩膀,见人不理,又凑到身边强行将脸掰过,“跟你说话呢,长耳朵没有。”

两人离得近,他能清晰嗅到她身上的香气,很淡,说不上什么味道,比起闻过的那些刺鼻味,这样的清淡更让他上头。

恍然有种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的欲望。

然而,绘子真的快要被他烦死了,又不让她下车又在一直叨扰,怎么会有这么无耻啰嗦的男人。

这魔鬼也就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只要不开口万事大吉,一说话死人都能让他气活了。

真想一枪崩了他,还有他那张不讨喜的嘴巴。

凯拉回过头,实在有些听不下去,“老大,不然就让她下去呗。”

明明老大也没喝几杯酒,怎么就开始发酒疯了,以前喝得多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呢。

总算听到一句人话,绘子对着凯拉笑了笑。

这一幕被男人捕捉到,有些刺眼,他睇了眼前座的人,凯拉立马转回身子。

贺聿生不太高兴是因为,等了半天这小白眼狼多一句好话都不愿意说,就知道一个劲提自己的要求,他说过的话半点没往心里记,能多哄他几句什么事情不好说?

段九一直没讲话,但他也觉得老大有点反常,按理来说这么一点小要求他应该不会拒绝,或许是担心外面人多发生暴乱?

思虑了瞬,他开口,“老大,外面是金木棉赌场庆祝节日在准备烟花宴。”

烟花宴?贺聿生皱眉,脑子里过了一遍,刚刚谈事时陈伟确实提了嘴,还留了最好的观景台,问他要不要带这白眼狼去看看。

当时他瞥了眼支着手昏昏欲睡的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困成这样还看烟花,再说了烟花什么时候不能看,到时候弄一堆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绘子听到段九的话有些悸动,在日本的时候看过很多场烟花,大到凌空绽放的四尺玉,小到海边的散雾烟火,她都特别喜欢。

每年的烟花盛会她总要去大阪和柰子一起参加,两个人勾着手一起漫步在花瓣飘落的街头,一边吃着烧丸,一边说着最近的趣事。

那时她身边有很多的朋友,还有家人,提到烟花就像镜花水月,触动了曾经最美好的记忆。

不过,女孩垂着脑袋叹气,他不可能同意她下去,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可只要没有他的指令谁也不敢有动作。

越想绘子越觉得自己悲哀,现在的她活成了一个连吃饭睡觉都要被监视管控的人,看着外表自由,却也只是比囚犯少一层无形的镣铐罢了。

恍然间,她回忆起有一年开春,在院落里父亲关押了一只性子烈的鸟儿,日复一日地跟牢笼做着倔强抗争。

那只被锁在金丝笼子里撞到头破血流的喜鹊,它是那么迫切的想要逃离掌控,就像现在的她一样。当时她放走了那一只喜鹊,它是幸运的、是自由的,可她呢?

是否也会有人帮她打开牢笼,放她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很显然,并没有,也许被玩弄无趣后,她会死在一个不确定的早晨。

贺聿生静静看着她,瞧到她眼底的波动,只一瞬间就从惊喜到失落再到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