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拿到这批货时,就在绘子身上试了状态,也就是说,带上那串粉钻项链开始,她说的每一句话,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掌控在贺聿生手中。

礼物是假,监控是真,否则怎么会这么放心让她出去呢?

男人的手顺着她的头顶抚摸到发尾,现在的她看着格外乖张,很顺意。

可惜他知道这都是装出来的,骨子里还是那股找死的劲儿。

湄公河岸的风刮得大,撩得女孩的长发凌乱,再配上这一脸几不欲生的表情,贺聿生觉得动人极了。

手摸到了后颈的位置,他将手里缠绕的发丝收紧,绘子痛到泛泪,眼泪婆娑地望着他。

可惜男人早已对这一套免疫,他甚至大方把手机的拨号键打开递给她,“你还想找谁来救你说说看我允许你一个个打。”

可怜的女孩清楚,在金三角这个地方,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所以她没有接过手机,而是用绝望到几近哽咽的声音回,“你杀了我吧。”

她真的累了,无论怎么样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就连玛罗泰那样位高权重的人都潦草死在他手里,自己又有什么胜算呢?

反正横竖都要被折磨死,不如死的利落一点,她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冲去,想跳进面前流速汹涌的湄公河畔。

这条河每年都会死很多人,或被淹死,或意外丧生,或抛尸,河面泛着波涛汹涌,一旦下去顷刻间就会将人吞噬。

在离河岸还有几步之遥时,一双大手将她拽回。

没想到她还真是够硬气,男人被气笑,头一次见上赶着找死的。

“我说了要杀你吗?”

女孩抬头,脸上还淌着两道泪痕未干,不可置信道:“你…你不杀我吗?”

贺聿生瞧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刚才还要死要活,现在又开始蠢蠢欲动,欣赏着她这副变换的脸蛋,还挺可爱。

他抬手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不杀你。”

他确实没打算杀她,只是这话里的意思有很多种,比如不杀并不代表放过。

敢算计到他头上的人向来死得难看,偏偏有人不信这个邪。

“你要是不打电话,那我可就打了。”男人勾唇。

绘子自己擦掉脸上的眼泪,有些不解:“什么…什么意思。”

他打电话是要摇人来处理她吗?想到这她吸了吸鼻子。

男人没回答她的话,滑开屏幕真就播了个号码出去,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贺聿生只回了一句,“到湄河暗滩来。”

挂断号码,贺聿生侧头看她,朝对岸扬扬下巴,“知道那是哪儿吗?”

绘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对面有一个矗立在林子里的高大建筑物,外面看起来金碧辉煌,标志性的尖尖塔顶上挂着缅甸的旗帜。

“不知道。”绘子摇头。

“那里是金三角最大的赌场。”

女孩错愕抬眸,在她的认知里,赌场是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里面充满了罪恶与暴利。

可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思绪到这,绘子的心中开始慌乱。

贺聿生没回答她,而是看向对岸那搜正在快速朝他们驶来的快艇。

在以湄公河割席的金三角地界,是以毒品闻名的罪恶之都,充满了杀戮和诱惑。

这里既有让人欲生欲死的罂粟花,也有纸醉金迷的销金窟,从以前的国名党残军割据称王,再到后来的坤沙、罗星汉等大毒枭在金三角呼风唤雨,迄今为止这个地界从来没有太平过。

对岸的建筑正是曾经大名鼎鼎的“糯康”建立起来的赌场。

此人是这十几年中,盘踞在湄公河一岸的大毒枭,除了种植罂粟出口毒品,还做博彩市场。所谓黄赌毒不分家,他虽以运毒贩毒为主业,却也并不耽误他开设赌场赚钱。

位于缅甸接壤的河岸著名的“天堂赌场”正是他的产业,甚至在最巅峰时,天堂赌场为金三角的博彩行业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