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撂下,他的视线压迫人,声音略冷,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

“对不起老大。”恩蒙低头,在处理问题上他太过于听从老大的意见,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年纪小而被轻视,所以事事都想做到最好。

在这三个人中,恩蒙是年纪最小的,也是跟在贺聿生身边最少的,所以对于老大的决策总是很钝。

能被贺聿生选中培养的人都是精英里的顶尖,可恩蒙的缺点就是太轴。

段九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情况摆明了就是老大心情不好,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见好就收,不要往枪口上撞才是正确的。

就连最蠢的凯拉都看出来了,老大从那个房间出来以后脸色不太好看,明显不高兴了,恩蒙还在不停问问问,他抿唇。

这几个基地负责人还算圆滑,站起来重新给他斟酒缓和气氛。

贺聿生的脾气倒是没发作,不知是不是喝得有些醉了,整个人都有些晕。

在一阵阿谀奉承中,他的视线灼灼停在最末尾的人身上,恰好这时,女孩也感受到了视线,两个人的目光撞上。

绘子正小口小口地吃着,一抬眼就看到那个男人正在看她,她拧了拧眉又仔仔细细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确认没有食物残渣沾在脸上后,又用疑惑地目光回敬他。

就好像在问:“你看我做什么。”

贺聿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下朝她勾手,示意她过来。

绘子指了指自己,“我吗?”她确定自己真的在整个饭桌上没有做出任何得罪他的事情,但是只要他一来找自己,绘子就开始心虚,总觉得他又要找麻烦来了。

中间隔着好几个人,都在喝酒谈论,举杯的手挡住了那道目光。

吵嚷间,绘子并不确定他听不听得到自己说话。

她思考了一下,还是起身往他的方向走去。

诺衣看她起身歪着头问她:“是要去卫生间吗?我陪你去吧。”

绘子摇了摇头,小手一指,主位上的人目光已经挪开,诺衣擦手的动作顿住,“那你去吧。”

绘子有气无力地嗯了声,那几步路走的很慢,绕过一圈人才走到他身边。

见人靠近,贺聿生才抬眼看她。

绘子今天在房间里换了件衣服,是诺衣姐姐送来的,本来她想拒绝,但一穿上她就有些舍不得了。

这条裙子刚好及膝,她喜欢月色的裙子,纯白中带着一丝丝青却不明显,她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往下,黑色如瀑。

贺聿生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瞧她。

绘子被看得发怵,见识过他的手段,所以绘子觉得他不笑的时候挺吓人的,虽然笑得时候也没好到哪去。

不过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人生了一副好皮囊,即便是这样二世祖的作态也掩盖不了那丝矜贵,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诺衣姐姐这么死心塌地了。

女孩站在原地罚站了足足一分钟。

晚上的山风偶尔会刮得厉害,恰好这时一阵风来,掀起了女孩的发丝,也吹动了那飘然的裙摆。

他清晰地看到裙下的风景,以及那一抹纯白。

绘子被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捂住,天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刮妖风她就不该穿裙子。

女孩白皙的小脸皱起来,那张殷红的唇一张一合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耳后的发丝垂落微微凌乱。

贺聿生看着她惊慌失措地整理,轻挑眉稍,忍不住笑出声。

还别说蠢得像只受惊的小鹿似的,叫她过来也能整出这么多事,他忽然觉得这麻烦精看着还挺可爱的。

就在他考虑抓到栗绘藤了是不是要多留她几天命时,绘子刚好整理完仰头看他,那张白净小巧的脸上很迷瞪,眼神还有些蒙。

啧,贺聿生的眼神有些晦暗,不自然地偏开头避开那道视线。

绘子觉得他真的挺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地叫自己来,然后又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