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陆晏眸光微动。

这下,他的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

咬死了不愿意给穆无尘做弟子,就是怕朝夕相处,重生的隐秘暴露,现在穆无尘一提,他倒是想起来,只需伪装几日,将穆无尘院中的灵草薅光,等到历练,他自可自行离开,一去不返,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再等时机成熟,他告知穆无尘真相昔日悉心培养的弟子居然是魔门中人,甚至前世还杀了青霄宫的峰主,届时穆无尘的表情,想必十分精彩。

如此,也算报了穆无尘上下撸兔子的仇。

打定主意后,陆晏微垂下视线,唇角少见的带了些许笑意。

而穆无尘想说的都说了,当即推开茶盏起身,徐有德暗自松了口气,正准备将这尊活菩萨送出去,却听穆无尘忽然道:“诶,徐师兄,说起来我最近好些日子没有动手了,有些技痒,恰巧你在这,不如与我切磋切磋?”

徐有德不明所以,却还是欣然同意。

就被穆无尘一剑柄拍到了地上。

穆宫主今日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招式极为狠辣,几招过后,徐有德暗自咽下一口血沫,已数不清断了几根骨头。

穆无尘余光一扫,见陆晏正悄悄看着这边,和他视线一对,又仓促垂下眸子,低头整理茶具。

穆无尘翩然离去。

他安然坐回玉兰峰,浇花翻书,从黄昏翻到日落,最后掐算着时间,写画时一抬眸,果然看见窗户外面,露出了一双立起的兔子耳朵。

耳朵微微朝前,似乎在倾听里面的动静,在穆无尘的角度,恰好能看见肉粉色的耳廓。

穆无尘哑然失笑。

小兔子是垂耳兔,大概陆晏自己也忘记了,垂耳兔在紧张焦虑害怕的时候,耳朵会向前立起来。

他看着那对耳朵从窗户左边徘徊到右边,又从右边徘徊到左边,最后又转回左边。

陆晏搓了搓脸,纠结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跳进来。

该这么解释,他失踪的一天呢?

穆无尘会不会起疑呢?

好饿,徐有德刚罚他,今天什么也没吃,他已经闻到灵果的香味了。

穆无尘会愿意喂一只逃跑过的兔子灵果吗?

纠结来纠结去,下一秒,他的耳朵就被人握住了。

来人将手伸出窗外,提着他的耳朵拉了起来,陆晏下意识挣扎,抬眼却见穆宫主近在咫尺,正斜斜靠在窗前,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

兔子停止挣扎,垂头丧气,乖乖让他拎着。

等穆无尘将他放进屋,陆晏便乖顺的蹭了蹭他的手掌,一脸卖乖讨好。

昨天不小心走远了,你不会和一只小兔子计较的,对吧?

穆无尘敲了敲兔子脑袋:顺手揉了把兔子尾巴,又在兔子炸毛前施施然递上一枚灵果,直接塞进兔子嘴里,好气又好笑:“给,跑出去一天,饿坏了吧?”

陆晏眨眨眼。

他开始抱着吃果子和草,顺便看穆无尘写心法。

穆无尘已经写到了后面,心法开头的部分写好放到旁边,码了足足一摞,兔子搓搓脸,吃吃东西,状似不经意,用头将书页撞到了地上。

纸张散落一地。

他悄悄回头看穆无尘的动静。

穆无尘继续垂头书写:“小兔子,不准玩我写好的东西。”

陆晏全当听不懂,头也不回,直接跳到了地上。

他在纸堆里打转,装作在玩,实则默读默记,凭着前世的经验,不到半个时辰,已然记得七七八八。

穆无尘低头写字,悄悄掐了个术法,往砚台之中藏了一方水镜,欣赏着兔子母鸡蹲在地上,毛茸茸的身躯压住纸的下半段,低头严肃的阅读上半段,然后慢吞吞的抬起屁股挪动身体,调转方向后啪唧趴在上半段,继续板着严肃的表情,垂眸看下半段。

等读累了,他便搓搓脸提神,然而啪唧往地上一趴,以四脚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