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哦,顾总。”

他现在也不敢直呼顾青衍的名称了,只能小心翼翼的叫顾总:“顾总刚好在开会,有个官方项目,估计手机静音了,我找其他人帮您联系一下?”

谢临溪:“不用,我也没什么事。”

官方项目都是大项目,比如地方的宣传演出,比较正式,没必要打扰他。

张晨哦了声,谢临溪又问:“他在什么地方开会?”

张晨报了个位置,谢临溪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让张晨去办理了出院手续,二十分钟后,他就坐在了楼下的商务车中。

张叔在车祸中被擦伤了,公司给办理了提前退休,张晨临时做了谢临溪的司机,开车将人送到开会现场,是一家五星酒店的宴会厅。

谢临溪来的突然,也没开门进去,找了个边缘位置,从玻璃往里看。

顾青衍正在演讲。

他穿酒红色的衬衫,丝绸质地,并没有特别庄重,比起正是会议,更适合出席晚宴,好在深色的西装领带将那么一点点的不适宜压了下去,加上顾青衍仪态出众,说话时语调从容不迫,脸上的表情也礼貌温和,挑不出错处,这衬衫也不显得刺眼。

谢临溪到有些恍惚了。

前世的顾总表情冷,只穿纯白衬衫,这个却会笑,酒红衬衫,遣词造句也更圆滑些,其中有些话术,还是之前谢临溪教他的。

就仿佛在一件珍贵的珠宝上,打上了另一个人的印记。

这个顾总,是谢临溪亲手带出来的。

这时,有人提出质疑,顾青衍便安静的倾听,然后打了手势压下声音,旋即开始对答,逻辑通畅,条理分明,再尖锐的话题到他这里,也能平稳化解。

然后,顾青衍的部分结束,他朝全场点头示意,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谢临溪便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了。

他悄悄调换了一个角度,从另一个位置看顾青衍的侧脸。

顾青衍正盯着面前的水杯发呆。

官方会议有很多冗余环节,他显然在走神,但每当需要鼓掌时,又能含笑抬手,跟着一起鼓掌,仿佛一直在认真倾听。

然后,会议结束,人流散去。

顾青衍被人群簇拥着离场,谢临溪远远跟上,但没办法挤过去,他正想用手机联系,却发现顾青衍没有离开,而是一个人进了上行电梯。

谢临溪顿了顿,从会议室前台摸了一把椰子糖,也跟着点击上行电梯。

刚刚散会,天台空空荡荡,几乎没有路人,顾青衍一人走到天台边缘,扶着栏杆往外看去。

然后,他拿出了烟盒。

生意场上应酬,少不了烟酒,尤其他这种没背景的初上位,想要坐稳位置,一个都缺不得。

顾青衍最开始只是附和着抽,还会被呛到,他自己在家练习,练了很多次,才学会流畅的烟雾咽下去。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到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香烟的化学物质从鼻腔侵入身体,能让他焦躁到颤抖的手暂时镇定下去,大脑在烟雾中昏昏然,某些记忆会被刻意的遗忘,带来片刻的放松。

至于可能带来的身体问题,顾青衍不在乎。

熟练的从烟盒中抽出一支,夹在指尖,顾青衍垂眸点火,随手将烟含在了嘴中。

他正要吸气,缓解会议带来的疲劳,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将烟抽走,丢到地上,还顺脚碾了两下。

顾青衍一愣,他当了两年的总裁,还没有人敢这样忤逆过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球形的东西抵住唇瓣,不由分说用力,撬开牙齿送了进来。

“……”

甜味在口腔炸开,是一颗椰子糖。

顾青衍眉头紧蹙,下意识想将东西吐出来,顺便斥责来人动作荒唐不懂礼貌,可他一抬眼,糖还含在唇舌间,便彻底愣住了。

谢临溪浅灰色的眸子正静静的注视着他,眼中满是无奈。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