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只手撑在桌面边缘,我站着他坐着,这样的角度,可以让我俯视他。
我无波无澜开口,“晏董事长病危,你现在是代理董事长,如果将来晏董事长病逝,你会成为新任董事长吗?”
蒋政廷食指弯曲,有一搭无一搭地叩击着座椅扶手,“怎么忽然这么关心晏家内部的事?”
我依旧无波无澜,“你会吗?”
蒋政廷在烟灰缸里掸烟灰,似乎是感觉我很好笑,就真的笑了声,“你觉得呢?”
我说我感觉你会。
蒋政廷很意外,挑眉问我,“为什么觉得我会成为新任董事长?”
我眼眸微垂,“你不是跟我说过,你会让宴修赫一无所有?”
蒋政廷没吭声。
我不依不饶,“一无所有是什么程度?赶出晏家没有任何职位?如果他去别的地方工作,会打压干涉吗?房子、车之类的也会被抢走吗?让他真正一无所有是什么样子?变成乞丐吗?”
蒋政廷眉头深皱,“你今天怎么了?”
我不着痕迹握拳,紧了松,松了又紧,“你不过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凭什么鸠占鹊巢?你的母亲对不起董事长夫人,你对不起宴修赫。抢来的位置这么好吗?你自己配不配心里不清楚吗?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何况你连龙袍也不配穿。”
我用极为难听的话说了出来,蒋政廷瞬间就沉了脸色。
我并不在意他的情绪,继续恶言相向,“不属于你的抢来也没用,你不如宴修赫就是不如。在晏家,在外界,所有人认可的晏家继承人就只有宴修赫一个,而你,说到底就不应该存在。”
蒋政廷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语气沉着,“今天在这里发什么疯?”
我不理,依旧嘲讽他,“代理董事长的位置很风光吧?但也不知道能做几天。管理晏家这样庞大的集团公司很有成就感吧?想想也是,只手遮天的权利谁不想要?你一个野心家,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这几天做梦都会笑醒吧?”
蒋政廷不言不语,就任由我说。
我继而与他拉开距离,仔仔细细打量他的样子。实在是很好看,让人过目不忘的男人。即便我此时此刻对他充满了厌恶,也不能否认他客观意义上超凡脱俗的容颜。
但是有什么用?白瞎了。
我继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当天晚上宴修赫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今天有个应酬,所以回来的晚。
宴修赫进门轻悄悄的,大抵以为我已经睡着了,连去洗澡开浴室门的声音也很轻。
但我其实没睡着,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到浴室的流水声,又睁开眼睛看着墙角的一处发呆。
宴修赫洗完澡上床的时候我忽然翻身将他抱住。
宴修赫略意外,然后闷笑问我:“怎么还没睡?”
我没有说话。
宴修赫继而反客为主把我抱进怀里,“怎么了?”
我小声说没什么。
宴修赫有一下没一下用手轻轻拍我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
我抬眸看向他,“宴修赫,你最近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宴修赫说还好。
我没吭声。
但我知道他过得不好。
次日,我便联系了晏夫人给我的那张名片,我拿到了所有的原版证据,然后将那些证据全部一一看过,的确能赔上蒋政廷,但也的确能赔上我。
我犹豫了几天,将所有的事情在心里权衡利弊一遍,最后还是将这些证据全部上交了。实名举报蒋政廷,包括但不限于偷税漏税、挪用公款等罪名。
我想,宴修赫他保护了我那么久,我也应该保护他一次。
我举报蒋政廷之后便主动去相关部门自首,但我实在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实话实说在蒋政廷西郊房地产的那个项目里,我有些牵扯。
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