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寒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放纵心魔……与你己身剑道有关?”
云燃顿了?顿, 答:“可以这么说,但不完全对?。”
“我虽在百年?前悟得己身剑意,愿以此为基,问鼎大?道,但从前千年?,登阳剑已与我的道密不可分,便是我的剑意,亦是受其启惠,脱胎而?出,我无法不受其影响,也无法轻易将其从我的剑道之中剔出。”
“登阳剑以动心极情驭剑,但我所悟得己身之剑,却是静心无情之剑,两剑要义,如阴阳两极、日月之分,背道而?驰。”
沈忆寒听得哑然,却想起许久之前,在振江城中,他?便已经第一次见?云燃使出那样雪白色的、洁净无瑕的剑光,再到后来,不远的三日前……他?斩断谢小?风那邪门的结界法宝,也用的是这样如雪似的无瑕剑光。
与烈烈如火、殷红如血的登阳剑相比,阿燃自己的剑意,外显为这样的形态,的确一个是“动心极情”、一个是“静心无情”。
全然不同。
云燃继续道:“我意识到……两剑要义不同,欲成就己身之剑,必得剥离出登阳剑意,使我可不再依赖与祖师之剑领悟己身剑道,摆脱其于?我剑道之影响,也唯有如此,才可得纯粹剑心,可在我之剑道上更进一步,以得极意。”
“故而?……我有意将所领悟剑道,一分为二,一为祖师之剑,一为己身之剑,又将我千年?来诸般凡情凡心,投入祖师之剑中,如此一来,登阳剑道即为我万种尘缘牵念之根,也为我心魔之影,心魔日渐滋蔓,我亦并不对?其压制,只待有朝一日,它彻底产生自我意识,便会与我自己心神,一分为二。”
“待心魔长成之日,会有于?我自己心中剑中一场诛魔之战,届时只要诛灭心魔,我便可剔出登阳剑意留在我剑道之中所有痕迹,亦可斩断尘缘,剑道大?成。”
沈忆寒听得怔然,他?心头百种滋味陈杂,半晌才道:“……所以,你对?我……你对?我产生感情,渐渐失控,也是因为你放任了?自己的……自己的凡心凡情?”
云燃这次沉默了?许久,始终未答。
沈忆寒觉得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一时想,是了?,他?从前便觉得阿燃那样满心大?道的度过千年?,无一日不在为精进剑意努力的人?,忽然对?他?表露出爱意,本就蹊跷,这样解释下来,才是合情合理……一时又想……可他?呢?难道他?就是那亟需被他?连带着?登阳剑一齐斩去的凡心凡情?
若在从前,听得云燃说这样话,他?大?概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因为他?太能理解他?的追求和他?的大?道。
但时至今日,他?听完云燃这样冷静的剖白、分析、解释以后,他?竟然有一种莫名?被对?方抛弃和隐瞒的愤怒感。
愤怒……是的,竟然是愤怒。
他?直觉的动了?动唇角,感觉自己似乎应该说点说什么,若依从前他?的性子,他?大?概既会表达自己的理解,但同时也半开玩笑半遗憾的告诉云燃:
你倒是斩断尘缘得证大?道了?,平白留我一人?在尘世间望洋兴叹。
然而?他?自己也会心知肚明,这其中并无真正的怨怼
因为他?们是朋友,虽然心意相通、虽然相识千年,有着?一份珍贵无比的友情,但是仍然是朋友。
朋友之间,相逢是缘、分离也是缘,没有谁离不开谁。
可尽管如此,现?在发生的一切却与他?设想中的情形完全不同,那些他?似乎“应该”说的话,他?也没办法说半个字出来。
直到此刻,沈忆寒才恍然惊觉,原来他竟然变了这么多。
他?确信无比,倘若他?们已经纠缠至如今,自己真的成了被云燃挥剑斩断的所谓“尘缘”
他一定会……一定会……
会恨他?吗?
他?好像也不知道。
沈忆寒自己都没发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