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陆春和,字景平,海西?道晏州人士。”陆春和似乎有一瞬犹豫,最终还是选定?了称呼,“国舅多礼了。”

作为国舅,想不?被人看重这份姻亲是不?大可能,要?为这个纠结,梁道玄也?不?用?和人讲话?了。他仍旧保持同榜直接的固有称谓,言辞和神情都?十分自然:“陆同侪,有一事?我想请教。可否还记得那日在尚书省录名完毕后,你在中?道与同乡闲聊,一荔衣考生忽然出现反驳之事??”

大概这事儿过于莫名其妙,陆春和印象很深,只是有些赧然,笑道:“国舅也?见着了?实在是……我也?是冒失言语,让国舅见笑。那位仁兄与我一道借住在京郊西山的慈定?寺,是沧北西道嘉州人士,省试前,我们因言语投契,常常坐而论道讲文,互相提点,故而熟稔些,那日他回去后又找了我,连连道歉,说没有顾及我的颜面,甚是愧疚。我倒没放在心上,我俩也?算一笑而过。只是他又告诫我说,他日身?在官场,这样冒失的话?万不?能脱口而出,所言当?慎之又慎,天下庙堂最高,登高便要?防险,口慎目明,才是为官之道。”

他叹了口气?,又道:“我也是惭愧,比他还大上四五岁,白读了这些年书,贸贸然不?知天高地厚,竟妄议起朝廷命官,真以为自己即将一步登天,乱了礼法……”

在诸位考生眼中?,此次事?件是有疯妇作乱,并不知晓梁道玄竟遭人行刺。为避免给同榜带来不?必要?的焦虑,梁道玄决定?还是暂不?多说,只诱言道:“那日我不过一听一过,只是今日此人未至,不?知有何事会耽搁殿试?”

“不?会啊!”陆春和大惊,“蒲兄是与我一道自慈定寺搭乘沙弥师傅的马车入京的,怎么会……”

听到蒲兄两个字,回忆至遇害之时,那刺客言语中?的话?……

“狗贼!你和你妹妹害死?我干爹!今日我就要?为他报仇!”

梁道玄无?需深思?,便猜测到了这位蒲兄的身?份。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看见陆春和正焦虑地用?目光审视殿内一百余殿试考生,一个个望过去,在最终没有找到熟识之人的面孔后,他整张脸都?惨白下去,嗫喏道:“这……这怎么可能?入宫前,我俩还一道领了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