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事是好是坏,终究他如?今也无可参破,唯一能确认的,唯有自己无愧于心与天下考生的公正?。

……

发榜的当日,梁道玄还在床上静养。因?在姑母姑丈的承宁伯府,他失去了走动的人?身自由,只能安安静静卧床,睁眼喝药吃饭,闭眼睡觉。

这并不?是二位长辈小题大做,而是梁道玄当真病来?得急,两天吃了四副药还没退热,第三日出了一身汗,才睁开眼问了句:“省试结果出来?了吗?”

气得姑母哭道:“什么省试!能比你身子还重?要不?成?就算不?考了,难道你就不?配做亲外甥的舅舅了?”

“烧都烧了,要是不往下考我觉得有点亏……”梁道玄大概是烧糊涂过后?脑子不?清楚,说?得都是心里话,但这种来都来了的心理让姑母气恼不?已,这才有了禁止下床的禁令。

祝太医在梁道玄康复后?立刻回宫述职,梁道玄让他给太后?带话,只说?一切都好。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梁道玄百无聊赖,又听说?省试放榜迁延,又听说?京畿周遭受灾严重?,他想进宫去问问情况,后?又想起此时自己身份敏感,不?如?等成绩出来?再说?。

一等便是半月。

在梁道玄终于被允许出屋子在院落中走走的那个?晌午,偌大的承宁伯府仿佛沸腾了,在后?院都能听见府苑墙外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的声响,梁道玄差点问出:他是今天成亲吗?怎么没通知他提前定了日子?他病成这个?死样子,柯小姐也愿意?嫁?

这种胡话,他也就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过一过,当然没说?出口。

待他走到?前院,报喜的礼部小吏仿佛恭候多时,笑容犹如?雪晴后?绽开的春花蓓蕾:“会元郎,恭喜了。”

原来?如?此。

那一切都合理了。

这是礼部小吏见过最平静的会元郎,与家人?的狂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梁道玄只是客气让他去偏厅歇息,又带着温和恬淡的笑容,接受家人?欣喜若狂的祝福。

“殿试总不?用吃苦了吧……”小姨边笑边哭,相比梁道玄的前程似锦,显然她关心的是更重?要的事情。

“殿试吃什么苦?”梁惜月忍住眼泪,听到?这话又板起脸,“宫中考试,天子坐镇,可是最舒服的一场了,再不?会有事的,不?许胡说?。”

“也对,皇宫算是亲戚家,在亲戚家考试总不会要死要活的了。”戴华箬嘤然而泣。

这话说?得所有人?的感叹不?已,梁道玄这两场考试,当真要人?命,全?家都跟着着急上火,好在下一场却是东道,从看?太后?这两年待自己亲哥哥的上心程度,怎么都不?会让他死在宫里。

入夜,承宁伯府这场盛大的庆祝都还未结束,但凡登门贺喜的人?,有没有亲戚有没有关系,一律以礼相待,又设前堂的大宴,总之突出一个?高兴。

崔鹤雍打马赶回家中,见了梁道玄只会说?好字,平了许久心绪才道:“弟弟连中两元,未必不?能再锦上添花!”

这话说?出了众人?实际的心中所想。

自家人?招待过客人?,又在内厅齐聚,自己关起门来?吃庆功宴,梁道玄因?还在服药不?能饮酒,便以茶代酒,只一旬敬过,就已喝到?八分饱。

“要那些瞧不?起我家玄儿的人?这次好好睁开眼看?看?。”卫琨虽是微末小官,可也知道从前梁道玄受的非议,他饮了些酒,气性上头,言辞语气不?免有些怨怼,“正?儿八经从贡院两场考试里选出的解元和会元,还有哪个?不?服在后?面?嚼舌根?”

崔函主动和卫琨碰杯,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幸甚至哉道:“旁人?是没话可说?的,那京畿道的考题此次各道解试无出其?右,拿什么说?嘴呢?省试的题今日我也看?了,真叫一个?刁钻狠辣!怎么?看?了题还有人?不?服的,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了。”

“陈老学士当真厉害,那日同我们?讲解,才知会元难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