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珞迦的心忽然跳得飞快。
她不知怎么了?,心头涌上烦闷的不快,可平常她也是这?般经常被叫来听从议政,今日并没有任何异样。
“皇帝,再去替母后摘一支玉兰吧,母后寝宫也想要个摆着?。”
梁珞迦压住内心的不安,柔声对儿子说道。
“谨遵母后懿旨。”姜霖被教导过,只有亲人相处时?,怎样随意都是可以的,但在?人前,务必要小心称为和礼节,他是听话的孩子,这?方?面极其省心,跳下?椅子,走至门口,忽然回头,“母后,朕再摘一支,命人给舅母送去,等舅舅回来,他也能赶快看见玉兰又活啦。”
为皇帝避让开偏殿门前道路的诸臣一贯的安静,王希元听到这?话,却微微抬头,复又僵硬落下?。
许黎邕和向熊飞虽是保持礼让的低头姿势,却飞快对视了?一眼。
姜霖向几位官吏道一句平身,而后蹦蹦跳跳地跑走,身后追着?一应太?监宫女,不敢喧哗,只能快步跟随。
窗开着?,梁珞迦却觉得气?闷。
不知是不是因为偏殿书房忽然涌入这?样多的人。
“太?后……”向她行礼之后,率先说话的是梅砚山,作为首辅,这?是他的尊荣,“一漏前,徐照白自峨州发回了?御史奏,请您过目。”
一般到梁珞迦手上的,都是政事堂已经议毕的政务,需要她首肯或者提出不那么重要的意见。但这?次,政事堂什么也没有说,仿佛要让她最终决议。
这?事透着?古怪,且梁珞迦是敏锐灵慧之人,众人神色皆是默默,连梅砚山都始终低着?头……峨州……奏报……
其余的可能性一个个在?梁珞迦心中排除,然而,聪敏如她,豁然睁大满是惊惧的眼眸,自沈宜手中夺过奏呈,展开阅读。
前面的字迹仿佛都是模糊而舞动?的,唯有那句“跌落悬崖,死生不明”最为清晰。
“太?后……太后请保重凤体……”
所有人都看见了梁珞迦颤抖的手,和失去血色的脸。
“去传太?医来。”
姜熙蹙眉吩咐沈宜,他脸色比太后好不到哪里去。
沈宜自己没有离去,而是出去让下?面的太?监动?身,想了?想,他又命另一个小太?监过来自己身前,于?殿外几步低声道:“叫辛百吉来一趟。”然后,他才回到依旧沉默不语,的太?后身旁。
“太?后,吉人自有天?相,现下?州府军都在?搜寻,国舅也只是无有音信,说不定不日就能传来好?消息,您务必保重凤体。”王希元拜后低声宽慰太?后。
其实谁都知道这?种情况,在?山雨当中坠崖,会是怎样的命悬一线。
“周边还有别的可以派去找人的么?军治监?”姜熙看了?看太?后此刻木然的仿佛魂魄都碎裂的模样,只能去问梅砚山。
梅相脸色也灰暗着?摇摇头:“无有,能派出去的已经都派了?,若有消息,也是这?几日。”梅砚山指着?身后两?个绿袍官吏,再度示意太?后,“太?后,这?二人是工部水司的官吏,曾参与绘制过峨州的舆图,据他们说,再过几日,就到了?峨州的雨季,要施救务必在?这?几日之前,否则……”
“不是有禁军跟着?的么?怎么还会让国舅出事?”姜熙看着?向熊飞。
“这?……南衙禁军应该也不会护卫不周,许是有旁的原因。”向熊飞从来油滑,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他是北衙禁军司的将军,今日被叫来本就没打算承受兴师问罪,而是想看看是否有他的调动?,虽然禁军不大可能为了?一个国舅就接到调令出京,但万一呢?毕竟当今太?后和圣上与国舅的亲缘与信重人尽皆知,他不敢冒险……
姜熙冷冷看他一眼不再言语,王希元是今日当值的政事堂官吏,他第一个接到了?奏报,魂都丢了?一半,问清楚六百里加急来的人具体什么情况,心中也觉得这?位人中之杰梁小国舅是当真凶多吉少。
只是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