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高挑,肩宽腰窄,一身的气度极为迫人。

他站在那里,落下的阴影刚好将余笙整个罩住,就仿佛一头将猎物收拢在爪下的猛兽,带着凶悍的占有欲,不给她一丝逃脱的机会。

余笙僵立原地,完全不敢回头。

从他出声开始,她就已经听出的来人的身份。

鼻端能从消毒水的味道中分辨出身后那一缕熟悉的味道,他的体温离得很近,近道她背上都冒出细密的含住。

她刚刚才从他车上下来,才跟他道过别,还刚在纠结,该用什么理由来掩饰自己昨晚与他犯下的罪行。

而此时此刻,他竟是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这里,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急于隐藏的罪恶,当面揭露出来。

余笙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此刻她只觉得心死。

也许,这是他对她刚刚出言不逊的惩罚。

越想脸色越白,浑身僵冷,她像是站在临刑台上,而他就是那把刀。

高悬在她脖颈之上,闪着锋利而寒冽的光,目的是她凌迟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之下。

余笙的脑子里已经快速演绎出关于这件事的各种热搜,铺天盖地的挂满各个平台。

夜不归宿、人妻出轨、恩将仇报...种种挂着她名字的负面词条,每一个里面都充斥着对她人格的侮辱与尊严的摧毁。

耳鼓里嗡嗡蜂鸣,那大约是已然站在悬崖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

林儒洲看清来人,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季先生?”

居然是季宴礼。

他刚刚说什么?余笙昨晚在他那儿?

这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林儒洲的目光在余笙与季宴礼之间来回打量。

走廊的采光不好,两人又都站在背光处,面目被阴影模糊,他一时辨不清他们此刻的表情。

但如若真是他想的那样,林儒洲也难说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恼怒,还是...激动?

恼怒于自己的妻子背着自己与他人有染,或是激动于他终于拿到了可以像季宴礼提要求的把柄?

林儒洲按捺下莫名急促的心跳,开口问:“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您和我的妻子昨晚在一起?”

周围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虽然余笙戴着口罩,但有这样一个长相出色的男人站在这里,谈的还是这样劲爆的话题。

两男争一女,其中女方还涉及出轨,这样话题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有人已经掏出手机对着他们在拍。

余笙难堪低下头,她怀疑已经有人认出自己来,心情更加焦躁。

然而,她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季宴礼说的就是事实。

“抱歉,刚刚是我说的不够清楚。”

男人嘴角噙着一抹寡情的笑,墨深的瞳仁里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他直视林儒洲的目光,神色平静的道:“莱恩博士来京的这段时间下榻在我的宅邸。余小姐昨天过来,是为了她母亲的病,特意请我帮忙,希望能见见博士。”

这话一出,情形完全反转。

刚刚还背负着抛夫弃母骂名的余笙,一转眼却又变成了一个为了母亲病情四处奔波的大孝女。

林儒洲也被这截然不同的说法弄懵了。

一种失落的情绪油然而生,他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她昨晚在手机里哭...”

“莱恩博士收治病人是出了名的严苛,昨晚的谈话不顺利,莱恩博士没有答应余小姐的请求。余小姐大概是有些难过,我也很抱歉没能帮上忙,晚些时候我会再跟博士谈谈。”

男人语调斯理,低沉的嗓音轻轻哑哑,加上他这个时候气质文雅,言谈举止更是极有气度和修养,一看就知道出身不俗。

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人们天然信服。

更何况在这里住院的人,对莱恩博士这位业内大牛,多少也有了解。

因此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