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平尤利将书面给人展示完,似乎大半思绪都还停留在学习中,回答的时候就有点漫不经心:“嗯……我小学的时候有个同学是香港来的,他要学日语我想学中文,我们就做了一段时间的教学搭子,我语言天赋一般般,他都可以找女朋友了,我就只能算是入了个门吧。”
“汉语真的太难了,好不容易学会一点可不能忘记,所以平时一定得多多复习”
泽田纲吉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汉语是什么样子的……哇,好多汉字!!!好多!!!!!”
幸平尤利疑惑地看了捂着双眼满脸痛苦的男孩一眼:“那当然了,我们的汉语就是从他们那里学来的呀,因为太复杂了古人学不会,就用了音标来标注,时间久了之后懒惰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就都用音标了,这才有现在的日语。但隔壁中-国却完全没有这样的需求,所以他们还在用传统的汉字。”
“全,全都是汉字!”泽田纲吉倒抽一口气,他学一点汉字一点成语就已经够呛了,实在是难以想象隔壁学生从小要学全套的恐怖工作量。
真,真是想想就觉得很地狱。
“这些还好啦,他们的常用汉字也就一千来个,但可怕的是他们的历史太长了,因为过于漫长的历史留下了很多文字意义和实际意义完全不符的内容。”幸平尤利将自己的笔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里面记载了不少另一个笔迹的话语。
他指着其中一行说:“这个词叫叉烧,是香港很美味的食物,但是如果放到句子里:我生块叉烧都比生你好,它就成了贬义句。”
泽田纲吉:“啊?”
“还有这个你好叻啊,意思是你很棒你很了不起,但是实际上在用的时候,它有一定概率是带着否定意义的,类似的用法还有你好棒棒啊。”
泽田纲吉:“啊??”
“还有这个,【食谷种啦你】,字面意思是让你吃饭,但是实际上的意思是……你只能吃存货,已经山穷水尽了,其实也是在骂你。”
泽田纲吉:“等,等等,怎么都是骂人的,而且为什么他们骂人的话也那么委婉,没有直接一点的吗?比如我们的马鹿(BAGA)、だめ(DA MIE)之类的。”
幸平尤利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们的骂人的话在他们看来是什么吗?”
泽田纲吉咽了口唾沫,直觉在报警,但好奇心在作祟:“是什么?”
“是撒娇。”幸平尤利沉痛说:“我们的骂人等级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值一提,他们可以将骂人写成一篇作文但是没有一个脏字,要听吗?”
泽田纲吉捂住自己的心脏,难以想象海对岸的人有着怎样强壮的心脏,他被骂一句废柴纲(DA MIE TSUNA)就已经感觉到很受伤了,难以想象有一天会被人用一篇文章来骂是什么感受。
但是……
但是!!!
“好好奇,怎么骂的?”泽田纲吉探出脑袋,棕色的大眼睛眨呀眨,好奇和期待充盈在其中。
幸平尤利将笔记本翻了一页,将一整篇已经翻译成日语的小文章展示给了泽田纲吉。
然后他就看到男孩的表情从茫然,到思索,再到困惑:“不,不是在夸人?他里面说儿孙满堂。”
“不孕不育但儿孙满堂,意思是孩子都不是你的。”
泽田纲吉全身一震,“那这个全家福……”
“一人照相就是全家福,意思是你家只有你一个人了。”
泽田纲吉捂住了胸口,但他还是勉强又挣扎着问:“打开《山海经》看看你是哪一页是……什么意思?”
“嗯,《山海经》是他们记载古时候的动物的书籍,但应该是神话传说,里面没有一页写人,全是动物,意思就是你不是人。”
泽田纲吉:“治好了也流口水是?”
“无药可救的呆傻。”
“【我以为你是个有家教的人,你让我有点意外啊】和【你不妨去照照镜子,不过不自知的东西,照了镜子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