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纲吉没有说话。

幸平尤利眼神漂移了下:“好,好吧,其实我有擦了点药的,但是你知道的,我伤口一直好得很快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对自己使用一下痛痛魔咒。”

泽田纲吉轻轻吐了口气:“你要怎么对自己用魔咒?你又亲不了自己的脸。”

痛痛魔咒又不一定要亲在脸上。

幸平尤利皱了皱鼻子,不过此时此刻,对于心虚的他来说只要阿纲肯开口说话一切就都OK,所以他也无心去辩驳什么,只哼哼唧唧说:“那又没关系……而且,而且我亲不到自己,但阿纲可以亲我啊!”

小男孩扬起的脸在一片月色中朦朦胧胧的,但眼中的狡黠却十分明显,泽田纲吉知道尤利又生出了坏心眼。

他觉得他会害羞。

他在用这种方法欺负他。

他的盘算是,只要自己害羞了,那么就不会再盯着他追问。

幸平尤利的确很了解他,泽田纲吉也的确会害羞,事实上他现在脸上已经开始发烧了,但是……

“好啊。”男孩还没有过了变声期的声音柔和,此刻却因为情绪的紧绷带上了一点点干涩,他向前一步,踏入到了庭院灯的笼罩范围,然后在幸平尤利蓦然间瞪大的注视中,泽田纲吉一点点俯身而下。

他们的距离拉到了很近,鼻息相贴,可能是因为今天吃了太多甜品的关系,就连这小小空隙里也充盈着甜甜的香气。

幸平尤利直直看着面前的男孩,那张熟悉到脸庞一点点一寸寸地靠近,和上一次不同,这次阿纲的贴近缓慢又温柔,像是给了他无数选择,他甚至有种感觉,阿纲是在等着他的决定的。

可是他能给什么决定?

面前的人可是泽田纲吉哎,难道他还会给一个否定的答案吗?

而且只是一个亲亲而已,他小时候可可爱了,亲过他的人不计其数,阿纲也只是其中之一。

但是,但是……

幸平尤利直直看着倾身而来的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就像是生怕鼻息吐出的一缕缕烟丝都会惊扰了这一只蝴蝶一样。

泽田纲吉不是蝴蝶。

但幸平尤利觉得,只要自己现在表现出一点点拒绝,阿纲就会用比受惊的蝴蝶更快的速度退开,即便到了此时此刻,他都在给他拒绝的机会。

幸平尤利甚至都等得有些着急了,紧张时候的屏息对氧气的消耗比平时大好多,他要忍不住了!

泽田纲吉的脸轻轻从他的脸侧擦过,但还没等幸平尤利咂摸他不由自主生出的一点点惋惜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一个很轻柔的触感落在了幸平尤利手腕的敷贴上。

男孩不知什么时候扣住了幸平尤利的手腕,他的动作太轻太轻了,就像是春雪落在枝头一样温柔爱惜,幸平尤利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什么时候被人握住了手,就看到对方轻轻地在他手腕上落下了一个吻。

泽田纲吉垂着眼帘,他的睫毛很长,挡住了幸平尤利探索的视线。

他的唇色很淡,但在白色敷贴的映衬下却显得有些粉,幸平尤利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控制住自己缩回手的冲动。

可是,可是如果不缩回手的话,会被感觉到吧。

金色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腕,阿纲的手指距离能够感受到自己脉搏的位置只有毫厘之间,他真的听不到吗?

听不到他快要蹦出来的心跳。

只是被朋友亲一下手腕,他的心脏就跳成那样,真的正常吗?

“痛痛飞走。”

他的朋友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十分真诚地安慰着他。

死心脏,别再跳啦!

啊,阿纲看过来了,他,他应该回复什么的吧。

脑子快动起来,别宕机了!

可是这个角度的阿纲他好好看哦,看过来的眼睛好亮,我也想亲亲他。

不对!不是想这个!

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