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流生流露出了几分惋惜之色,“而前宗主吞噬了域外天魔之后,那些海色的力量就变得格外虚幻了。那一霎时的他就留在这方玉佩之中,我见宗主疲累,这几日没有就此事来打扰宗主,宗主现在想要见见他吗?”
甘流生的这番话绕之又绕,江载月最后凭借着丰富的和病人相处的经验,勉强理解了他这番话的意思。
甘流生在与凡间异魔的战斗中,应该也和她一样进入了那孔洞异魔中,接触到了不同时刻的自己,甚至带回了他在不同时刻中的自己的力量,只是在宗主飞升吞噬天魔后,那些被甘流生收为己用的力量就变得无用了。甘流生却还有点不甘心,想要重新研究出重新得到那股力量的办法。
不过他没有欺骗和背叛她的意思,所以在得到了她的传讯后,也第一时间赶来,并且毫无隐瞒之意地将越山墨的玉佩暴露在外,等待她的询问。
江载月没有第一时间接过他手中的玉佩。
“我可以见见甘长老所说的新添海色吗?”
甘流生没有丝毫推却之意地清越一笑。
“当然可以。”
他朝江载月轻柔摊开手,雪白如玉,没有丝毫瑕疵的手心朝上,不像一个人,更像一尊血做的玉雕。
“还请宗主握住我的手。”
江载月的手刚一搭上去,就感觉到了沁骨的冰凉。她的手连同身体仿佛坠入一片色彩组成的鲜亮海域,而握住她的甘流生陡然变成了一道有些虚幻的人影。
他的发和眼还是乌黑的,淡红的唇与带着血色的雪白面容,却不再像之前一般透着让人触目惊心的色彩艳丽凝固感,更像是一个看着脾气温和,姿容卓绝的仙道修士。
“你是,我的宗主吗?”
“甘流生”望着她,乌黑的眉眼透出淡淡的疑惑与温和笑意,如同消减了身上所有的棱角,再温和无害不过的寻常修士。
江载月一愣,难道现在的甘长老还是过去某个时间节点的甘流生?这种力量如果能毫无禁忌地叠加使用到一个人身上,那简直是一种再恐怖不过的异魔。
只是为什么甘流生能从孔洞异魔中带回他自己,她却无法带回另一个她自己?
诸多困惑在她脑海中闪过,但不妨碍江载月很快理解,眼前的“甘流生”只是一个徒有其形的幻象。那么真正的甘长老在哪?他为什么要放她与这个幻象相处?
江载月的目光从周围的那些海色身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