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烛星少见地没有用那些“我不记得了”之类的搪塞之言回答她,他这次的沉默似乎持续了更久,方才温声答道。

“若你想要的只有这些,他确实可以做到。只是他从未收过弟子,你准备如何拜入他门下?”

江载月思索着,忧愁般叹道。

“是啊,我一介没有仙骨灵根的俗人,如何能让宗主看中为弟子?”

接下来她图穷匕见,握着雪白腕足诚恳道,“仙人,连方师兄都可能有师尊了,如果您不嫌弃我的天资愚笨,可以收我为弟子吗?我知道您定是宗内哪位不愿显露声名的长老,我拜入您门下后,一定会谨言慎行,不给您招惹麻烦。”

江载月说完后,其实心里也打着鼓。她早就怀疑祝烛星是与宗门通道有关,或者说看守宗门秘境的长老,只是无论在宗规,还是从旁人口中,她都打听不出与祝烛星这个名字有关的过多信息,这位祝长老或许并不希望过多人打扰他如今的状态。

所以江载月其实也是在试探,她想试探一下这位对她格外纵容的祝长老,容忍她的底线到底在何处,如果能直接从他身上得到出宗门的机会,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没有让她的白日梦持续太久,祝烛星温柔缓声道。

“如果你真的想拜入宗主门下,我可以帮你。”

得到这个退而求其次的结果,江载月虽然不算十足的满意,但也振作了几分。

“仙人,我需要做什么?”

祝烛星平静道,“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会告诉你,宗主的去向,你可以呆在他的身边修炼。等到他清醒的时候,你再向他拜师,他会收你入门。”

江载月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叫“等到宗主清醒的时候”,难不成宗主现在是不清醒的?

江载月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个仙风道骨,但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症,脑子有些糊涂的老者形象。

她有些迟疑,但还是抱着大不了当一回护工的决心,快速地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仙人,那我应该去哪里找宗主呢?”

“跟我来。”

没有给她反悔的时间,雪白腕足将她的腰身裹起,江载月被带上了天穹,她重新出现在了熟悉的一望无际的大片沙地之上,远处大大小小的沙丘依然如同在不断旋转的星辰,江载月看得久了,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恶心与眩晕。

就像,她看到的根本不是沙丘,沙丘之下,是某种活着的,具有旺盛奇异生命力的怪物……

绵密的沙子如同沼泽般吞没了她,当她恢复了清醒意识时,江载月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赤红岩浆流动的大地上。

不远处那片一望无际的血红岩浆,如同浩瀚无际的火焰汪洋,仅仅是注视着,就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扑面而来的恐怖的热度,仿佛能轻而易举将活物全部卷没吞噬。

江载月此时只有一个念头:祝烛星真的是送她来找宗主,而不是送她直接进火葬场焚尸炉吗?

但是远远的,她看见了一道人影。

那人如同从朦胧的雾气中穿梭而来般,轮廓朦胧得难以看清,气息沉冷如海,如同黑色礁石般默立于岩浆火海边。

江载月精神大振,她避过沿路的细小浆流,小心翼翼地凑近了过去。

等到她走到男人近前,江载月才发现,这位存在于传闻中的宗主,非但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老迈,反而可以说是极其年轻。

男人的衣袍漆黑,眉眼冰冷锋锐得让人想起高山之上千年不化的寒冰,气势凛冽得又像是天穹之上遥不可及的冰冷星辰。

如果单凭样貌,这人的姿容甚至还在她以为已经无可超越的姬明乾之上。

但是姬明乾教给了她一个可怕的道理越好看的男人,越有可能是个神经病。

她谨慎地试图查看男人的精神健康值。

她隐约看到了一个红色的数字,但是那数字与她之间,如同隔着一层白雾般朦胧,怎么看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