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 不需要把这里的草都拔干净。我娘亲生前, 其实很喜欢打理家中的花草。”

宗主安静地仰头听着,江载月也跪坐了下来,宗主抱着她,雪白腕足安抚般地轻轻圈揽着她的腰身,拍打着她的脊背。

江载月本来以为她已经快要将那些细碎的小事都遗忘得干净, 可是在祝烛星漆黑沉静的包容瞳眸, 还有他冰凉却格外紧密腕足的拥抱中,她再度想起了被母亲照看的那段安然无忧的时光。

她随意说着童年的经历,没有多少逻辑, 想到哪就说到了哪里, 祝烛星一直安静听着, 抱着她的力道却越来越紧,最后几乎到了她无法呼吸的程度。

感知到脖颈滴落下的冰冷湿润,江载月都有些茫然。

她跪坐的双腿有些麻木地动了动,双手忍不住捧起了宗主埋在她肩窝上的脸。

“我说我的过往,宗主怎么哭了?”

祝烛星冰冷苍白的面孔一片湿润, 祂漆黑无光的瞳眸明明还是像一头不懂感情的庞然怪物,眼中却还是源源不断地流下眼泪。

“难过。”

祂捧着江载月的脸,将自己被泪水湿润的冰凉面孔轻轻贴到少女的脸上。

“月月的难过,流到了我这里。”

“这些是月月的眼泪。我流完了这些泪,月月就不会再流了。”

江载月一时有些哑言,又有些好笑。

眼泪也是别人能帮忙流的吗?

宗主说他清醒了,她怎么感觉现在的他比他雕像的时候更傻了?

然而捧着他不断流泪的冰冷面孔,江载月竟然真的奇异感知到了心中沉甸甸压着的某种酸涩重担,一点点变得轻盈。

她看着宗主泪水滑落的淡色唇瓣,慢慢靠了过去,抱着他冰凉修长的脖颈,亲了亲他被打湿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