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意站在床前，黑眸闪着星光，弯弯又如月牙，他直勾勾地盯着云轻轻，“这回，你没法耍赖了吧？”

他并没有说过分的话，可云轻轻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

云轻轻不敢抬头去看少年，目光却虚虚地望向妆台。

凌无意好奇，也跟着侧身上前，看向妆台。妆奁旁边，放着一只小木盘，木盘之上有一只匕首、一个白色瓷瓶、还有一卷麻绳。

“……”

凌无意不解，望向云轻轻，见她神色平静，不喜不悲。

她这幅模样，让凌无意莫名的心慌无措，“那是什么？什么意思？”

那些东西，让他感觉很不好。

云轻轻不说话，她睫羽一眨，眼泪便滚了下来，柔弱可怜得让人心疼。

凌无意顿时乱了方寸，眼瞧着她一颗颗泪珠从腮边滑落，凌无意只觉得那眼泪像是世上最毒的毒药，落入他心口，在他心口上腐蚀出一个个洞，无比疼痛。

“我明白了，我不碰你了。我不要你以身相许了。别，别哭了。”

他不知道怎么哄女孩，舌头几乎都打结了。

云轻轻见他这么说，连忙垂首拭泪，生怕他瞧见了自己眼中的喜色。

她甚至忍不住扬起嘴角，心中想着，这孩子也太好骗了吧。

怕凌无意将她看破，云轻轻不敢抬头，又努力挤出两颗眼泪，这才平复下来。

15、和她说说话

看少女不哭了，凌无意总算松了口气，他赶紧将妆台上的匕首、瓷瓶、麻绳收好，打算一会儿带出去扔掉。

“你不愿意就算了，也用不着寻死啊。”

云轻轻声音瓮声瓮气，“女子失贞，与其让人责骂，我还不如死了痛快。”

“……”

凌无意头疼。

失贞就要死？他以前怎么不知道？

大瑞朝关于男女风气并不严苛。

女子和离改嫁稀松平常，女子对贞洁也并非那么看重。

凌无意行走江湖时，江湖儿女只要看对眼便可以在一起，更不会在意这些。

大概，因为轻轻是官家千金的缘故。

一定是这样。

少女眼睛润了水光，像是水洗的葡萄，乌黑透亮，眼尾哭得染上了胭脂红，让她素白清雅的脸上多了一抹媚色。

凌无意看得胸口一震，心中那股渴望又涌了出来，不过他不敢再惹哭少女，只能耐着心和她商量，“轻轻，我能亲你一下吗？”

结果凌无意被云轻轻瞪了一眼，只是她本就生得娇柔，又刚刚哭过。那眼神含娇带嗔。

凌无意觉得那一点都不像是反对，于是上前一步，结果少女像是受惊一般往床内一缩，神色惊恐地望着他。

凌无意这才觉悟，原来刚才轻轻真的是在瞪他。

虽然有点失望，不过凌无意很快放下了这件事。

即便不能睡轻轻，也不能亲轻轻，凌无意也愿意和云轻轻待一块儿。她长得那么好看，就算什么都不做，静静的看着她也是赏心悦目，心生欢喜的。

凌无意闲不住，撇头瞧见外间软塌小几上放了两个碟子，立即过去。

除了?J甜的蜜枣糕外，还有一碟果片。是鲜桃去了皮，切成的薄薄果片。

凌无意嗅了嗅，这果味他很熟悉，刚刚靠近云轻轻的时候，他就闻到了。

这次，凌无意也没问云轻轻，直接伸手捏了一片放到嘴里。

鲜甜可口，清凉怡人，和云轻轻的唇一个味道。

他一边嚼着，一边忍不住又去看云轻轻。

凌无意眸光灼灼，让云轻轻有些紧张。屋舍里的气氛一下子也变得凝滞奇怪。

四下寂静，唯有少年吃桃子的声响，让人心生不安。云轻轻忍不住担心下一息少年又不管不顾的扑上来。

她收敛心神，轻轻开口，“今日在靖安侯府，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杀我？”云轻轻随意找了个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