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江衍甚至还请了俞落过来,想要好好重新规训一下阮星月。俞落不会接这种活,当场就拒绝了他。
“江先生,他已经怀孕了,我以为您这是在开玩笑。”俞落看着阮星月,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为他多说了几句话,“江先生,他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物件儿。”
阮星月笑了,当着俞落和江衍的面笑了。他很少这样笑,江衍都看呆了。
后来俞落又在医院偶遇独自做孕检的阮星月,问他需不需要帮助,阮星月摇摇头,反倒询问起俞落来。
“您怎么来这里了,您的omega也生病了吗?”
俞落点点头,和他说了唐誉腺体的事。阮星月眼神闪烁了一下,问道:“这样的话,应该怎么办?”
“只能等死,或者等药。但前者可能来得更快些。”唐誉现在的身体已经很差劲了,需要天天吃药才行。
“我听说,有腺体移植这种东西,您考虑过吗?”
俞落被这个无知的omega的话逗得无奈地笑了:“小先生,哪有那么多omega愿意把自己的腺体给别人呢?”
……
或许是之前的相处让alpha尝到了甜头,江衍后来又生出一点怜悯的心思来,偶尔对omega示好,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说自己不追究他的过去,以后好好过日子。
阮星月麻木地用笑脸回应着他,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一个人坐在空房子里眺望向远处。阮星月生病了,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可谁都救不了他。
有一日江衍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把他带去江家公司的顶层去。那里是整个城市最高的建筑,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这个世界的繁华。
“以后对面会建一座等高的楼,凑成一对双子楼,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
alpha喝醉了,还沉浸在那些单纯又温馨回忆中,说把那一栋楼以后给他们的孩子。
阮星月笑笑,稍长的头发挡住一半脸颊。他看着异常兴奋的alpha,轻声说道:“江衍,这里风大,我好冷。”
喝醉的alpha搀扶着自己的omega上了电梯,阮星月自己按了六层,对alpha解释说自己想去矮一些的地方看看风景。
六楼确实风小,而且阳光和煦。阮星月看了眼地面,转过身来对江衍扬起一个笑脸:“先生,这里好舒服,我好喜欢。”
江衍凑过来亲吻了他的额头,阮星月闭上眼睛,闻到了alpha身上的酒味。
江衍的唇离开后,阮星月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涌上一层泪水,他几乎是笑着说出来的:“江衍,就让你最后一次看我流泪的眼睛吧。”
omega的泪晶莹剔透,是天地间最洁净的那滴水。
阮星月转过身,毫不犹豫地从六楼阳台翻了下去。
等江衍反应过来,那块土地已经被鲜血染红,一群不明所以的人围着他快要死去的omega,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他听不懂的东西。
欤一羲一郑一丽
这天的医院非常热闹,卓夏年纪已经很大,腹中的孩子早产,情况十分危急。而江衍则在冰冷的病房盯着白色床单上的那一滩血水。
孩子当场就死了,阮星月还有最后一口气,在死之前被拉去了另一个手术室。医生告诉他阮星月和医院签了定向器官移植协定,但江衍对此一无所知。
这天,唐誉也在医院里,等着一个无名的omega给他新生的希望。俞落在手术室外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医生那个omega是谁。
“这可不能告诉你。人家都不收你钱了,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和自己老婆偷着乐去吧。”医生故作轻松地说出这句话,企图压下心中的那阵难过。
“他是不是怀着孕?”
沉默给予了对方答案。
卓夏的产房里,医生已经拼尽全力,还是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卓夏在最后的时刻选择闭上眼,不去看江百君的脸,也不肯和他说一句话,身体和精神前所未有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