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破罐子破摔,他上回整理衣衫时,还有?些不好意思,现下?倒是想?开?了,反正两人之间已然如此,驱蛊之法又还没找到,下?次……下?下?次,兴许还得云燃“帮忙”,说到底如今心怀鬼胎的是他自己,此事占得便宜的自然是他,既如此,又何必扭扭捏捏?
沈宗主心下?坦然不少,索性也不遮掩,当着好友的面施施然清洗了身上,又换了件衣裳,扭头见云燃还在看他,倒是想起一事道:“对了,女君的剑道修为?,与你祖师渊源颇深,你们登阳剑一脉的炉鼎之体?,也与她有?关,等我?闭关消化完传承后,兴许能在其中找到破解方法。”
云燃顿了顿,道:“你既已得传承,此事也不必急于?一时,先祛除蛊虫,方为?当?务之急。”
沈忆寒点了点头,两人说了几句别的,云燃倒不再对他为?何早知谢小风身份一事追问不休了,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见外头天?色已然全黑,夜幕低垂,星子闪烁,沈忆寒想?起前几日自己虽总在登阳峰,却并未真留在登阳峰上过夜,他与云燃倒是好久没有?如同少年时一般抵足而眠,便开?口留他道:“今日也晚了,你干脆别回去了,反正你那洞府中除了你,也没半个旁的活物,就留在我?这儿?过夜吧,正好明日咱们一同去见我?伯父伯母。”
“……”
沈忆寒察觉他并未立刻回话,本来正在把?旁边软榻上的靠枕往床上抱,抬眸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不答话?你今日有?事要回去?”
云燃道:“……没有?。”
沈忆寒把?枕头放好,在那靠枕上拍了拍,好容易将其拍的松软了些,这才满意,道:“你们昆吾好歹也是堂堂‘三宗’之一,总该好好招待访客,怎得连个枕头都这样硬邦邦的,客人来了睡得多难受?说起来你也好久没去琴鸥岛了,下?回你睡过我?家客舍的床枕,才知道什么叫做软和。”
云燃顿了顿,道:“我?从前去你门中,并未睡过客舍。”
沈忆寒一愣,恍然道:“是哦,好像你每次来,咱们都是同住来着……”
又笑道:“不过我?房中的床枕,只比客舍的更舒服,那也没什么差别了。”
其实床枕软不软和,对修仙之人来说哪有?那么重要?不少修士筑基之后,即便不闭关,夜里也是静坐入定,或者吐纳修行,甚少再如凡人和炼气期弟子一般,不得不通过睡眠来补充精力的。
只有?沈宗主自幼备受长辈呵护宠爱,他少年时,在琴鸥岛上几乎是过着与凡间王侯公子比,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金尊玉贵生活,沈老宗主对这个唯一的外孙,简直溺爱的有?些过了头,给他的吃用住行,无一不精致到极处,从未叫他受过半点委屈。
正因?如此,才养了他一身压根不像修仙之人的娇气富贵病出来。
其实这些年,他已然是收敛许多了。
几百年前沈老宗主尚在世、沈忆寒父母也还恩爱和睦的那段时日,还在做少宗主的沈忆寒,才是真正满身少爷毛病,那时他与云燃一起出去游历,途经凡世城镇,一间不过短短歇脚一夜的客栈,就能被沈忆寒横挑鼻子竖挑眼。
他夜里非要睡觉,不肯打坐也就罢了,还总得管床榻软硬,枕头圆扁,但?凡哪里不和心意,或是将他身上咯出个指甲盖大小的红印,翌日他便能哼唧一整天?。
好在云燃脾气耐性极好,从未嫌过沈少宗主事多,能由着他将全城客栈酒楼,挨个挑剔品评一遍,后来甚至渐渐练得一门绝技,两人每每新到一地,云燃总是不必仔细查看,便能快准狠的找到能入得沈少宗主法眼,让他肯纡尊降贵的落脚之处。
如此看来,沈宗主比起当?年,实在已经长进了太多。
只是嫌弃嫌弃这客舍枕头硬,该睡还是照睡不误,也算不得什么了。
他连续精神紧绷了两三日,又才吸收下?一颗内容浩繁如烟海的传承种子,对精力损耗极大,因?此早已困意上涌,此刻铺好床铺,便除了外衫鞋袜钻了进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