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寒立刻想起地宫外数不清被放出去的尸傀儡,道:“我?先前便觉得……尸傀儡炼制不易,他们这样不讲方法?、不计成本的倾巢出动,实在有点奇怪,好像不为取胜,只为了拖住我?们一样,如此看来,难道洞神宫中有人不愿如此,两方这才起了内讧?”
只是早不内讧,晚不内讧,如今玄修打上?门来,洞神宫忽然就内讧了,这也实在有些蹊跷,叫人不得不防其中有诈。
总之,当务之急是找到贺兰庭。
只要?找到他,一切自然就有答案了。
*
与此同时,静室之中。
贺兰庭一身?青衣,盘膝闭目,坐在静室中央,面门被人横剑指着,十几个黑袍修士严阵以待,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经穆死了?”他眼也没睁,淡淡道,“虽然知道他并非你的敌手,但这个废物……竟然一点防备也没有,真是蠢得可笑。”
那横剑指着他的瘦高黑袍修士死死盯着他云淡风轻的脸,哑声道:“你知道……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知道什?么?”
贺兰庭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三分轻快的笑意。
“你知道我?要?动手,那为何不提醒经穆……你为何不肯救他一命?起码他是真心效力于你,他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我?为什?么要?救他?”贺兰庭嗤笑道,“他与你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够蠢,连装也不会装罢了,钟左令主,你把这个蠢货说的忠心耿耿,道德高尚,难道就能衬得我?是个尤为寡情无义之人,所?以你背叛我?,也就合情合理?都已?经做了魔修,你倒是魔修之中,第一等有原则底线之人呢。”
“云烨!”钟雁白额角青筋微起,“你不必明讥暗讽,说我?假仁假义,至少我?是一心为了洞神宫打算,若说虚伪,当初你口口声声不负老宫主,这才骗得宫主之位,可你如今是怎么做的?洞神宫三千年来不以活人炼尸之禁,因你一句话,说废便废了,如今你又将洞神宫置于风口浪尖下,非要?解开灵墟封印,成为众矢之的,现在玄门打上?门来,我?派倾覆只在旦夕,你当年答应老宫主的,究竟有哪一点做到?”
贺兰庭道:“钟左令,不要?颠倒黑白了,如今我?派危在旦夕,不是因为我?不曾好好经营洞神宫,洞神宫现在还是北域六宗之首,是你自作聪明,以为我?死了,如今这具躯体?之中,只剩下那姓贺的小子,你想着只要?杀了经穆,自然便可叫姓贺的小子乖乖听?命与你,说不定还能将他交出去,和那些玄修换一条生?路,我?说的可对?”
“可惜你挑的时间不好,才刚杀了经穆,玄修便杀上?门来,偏偏我?还没死,你就是取了右令银铃,也驱策不了傀儡,这岂不是忙来忙去一场空了?”
“我?那好弟弟已?经进?了地宫,最多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就能找到这里,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呢,没了尸傀儡,也不知钟左令可否接得住登阳剑主三招哇?”
钟雁白目色狠戾:“我?即便不是登阳剑之敌,将你这疯子的性命交出去,也总有个说……”
他“法?”字尚未脱口,静室中但闻“噗噗”几声闷响,连带钟雁白在内的十几个洞神宫修士皆双目圆睁,砰的一声倒了下去。
钟雁白胸口元婴所?在处,被一把小小的飞剑洞穿,那其余十几个洞神宫修士,皆是一样的死法?,殷红血液流入地面的凹槽之中,汇集成一个古怪的符号。
贺兰庭或者说云烨笑了笑,道:“如今这最后一欲,倒也终于周全了。”
云燃和沈忆寒赶到此处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静室地面的凹槽之中,殷红的血液汇集成一个巨大的古怪符号,血液不知为什?么正在渐渐变成幽蓝色,那个不知道究竟是贺兰庭还是云烨的少年,正站在这阵符中央。
他似乎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反而扬起一个微笑,看向沈忆寒与云燃。
“这不是我?的好弟弟和沈宗主么,多日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