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所说,用神识去?隔断那一重链接,果然?心念一动,那头传来的一切情绪感知如同河流被堤坝拦住一般,瞬间停止了向他识海之间的流动。
云燃感觉到了他的切断,目色微微沉了沉,道:“我的心魔……毕竟是心魔,若当真每时每刻,都能为你所知,你难免受其搅扰,如果不想听见、看见,暂且切断便好。”
沈忆寒又停止了神识的阻断,果然?云燃那头的情绪念头又如堤坝开?闸般涌了过来,他再?次感受到了阿燃的不安,不免微微一怔
是的,不安。
此时此刻的阿燃,看起来如此的平和?沉静,就与从前的千载岁月一般无二,是他原本认识之中,那个静默少言的挚友,可他心底的情绪,竟然?是如此的复杂……
被不安主导,被恐惧失去?占据。
可这些情绪,还是被他的理智所统治。
沈忆寒出神了片刻,脑海里不知怎么过了许多念头,忽然?抬目看向云燃道:“阿燃,谢谢你……方才……就是方才的一瞬间,我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云燃明显也有些意外,垂眸问道:“什么?”
沈忆寒抬眸看向他,一双眼亮如星子,抿了抿唇,微微一笑道:“从前,我以?为真正?爱慕,是如我父母那般,生死相?随,一个若死去?,另一个也绝不独活,世上没有什么事?摆在对?方之前,哪怕是大道,哪怕是长?生。”
“所以?,在我认清自己对?你的心意之后,听到你竟然?曾经打算……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我感觉到伤心……也有一点动摇,哪怕那只是在我们互明心意以?前,哪怕当初我们之间只是友人,哪怕你最后没有那么做,可你竟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我为此感觉到一点被抛弃的伤心,还有一点怀疑,觉得我们之间……并非如我父母那样的海誓山盟、不容分毫动摇的感情。”
云燃唇畔微微动了动,道:“……对?不起。”
沈忆寒却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你不要道歉,也不需要道歉,我之所以?说我想明白了,就是因?为方才那一刻,我忽然?发现……或许不是如此,或者说,不该如此……再?更准确一些,不一定如此。”
“世间万物,不该非黑即白,不该只有是或者非,不该只被一种形态束缚,我对?你的感情、我对?你的爱,亦然?如此。”
云燃微微怔愣,定定的看着此刻眼神明亮的沈忆寒,并不曾打断,而是安静的听他说了下去?。
“能够长?久存留的,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正?如清浊相?伴,阴阳互生,从前我总是怕如我爹那般,落进情爱之中,便像是一朵极致开?败的花,失去?生的意志,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害怕,现在我终于懂了,其实我不是畏惧去?爱,畏惧去?感受,我只是有生的意志,或者是短暂的生如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或者是长?久的生如日之升、月之轮、云之换。”
“生的意志一定就要与爱和?感受相?悖吗?并非如此。”
沈忆寒笑着摇头道。
“我只是因?为我爹,才自然?而然?以?为如此,然?而这其中本来并无联系,自然?也不该互斥,生也可以?爱,爱也可以?生,人该向生,不该向死”
“修士求长?生,正?是向生到极处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