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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出差三天,结果已经一个星期了,祝宜清还没回来。
他白天在合作单位处理项目数据,晚上回到酒店,还要改自己的论文,忙得晕头转向,这会儿也是把手机架在电脑旁边,一边和梁书绎视频,一边干活。
没能得到全心全意注视的梁书绎只能操着难听的哑嗓,给自己找存在感:“……嗓子好疼。”
祝宜清敲完一行字,抬起头看到他叼着根烟,顿时瞪大了眼睛:“嗓子疼还抽烟!不准抽了!”
这么凶的兔子还是第一回见,梁书绎笑了一声,把那支没点燃的烟拿到屏幕前给他看,“没抽,咬着过会儿瘾。”
祝宜清还是不放心,嘀咕了半天,不准他生着病还抽烟。
他不知道在自己出差期间,他哥的生活已经乱成了一团糟,还和平时一样,讲着琐碎的小事。
他窝在椅子里,脚踩在椅面上,梁书绎能看到他抱在胸前的膝盖和一节小腿,问他:“穿的什么?”
“哥,我没衣服穿了。”祝宜清打了个哈欠,瘪着嘴说。
“老师在坑我,说是两三天就能回来,我就只带了两件上衣一条裤子,结果现在还走不了,我只能这样等着裤子晾干……”
他站起来,上身穿着宽松的睡衣T恤,下身只穿了条内裤,藏在衣摆底下,几乎看不见。
梁书绎偏头咳嗽了一阵,靠着床头,问他:“明天休息?”
“嗯,仪器故障了,说是要送回厂里修,”祝宜清撑着下巴看他,心不在焉地讲着自己的事,“我在想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去看海,但是论文还没改完……”
祝宜清这次出差是在青岛,然而合作单位在一个极偏远的区县,离着海边老远,到青岛一星期了,他还没吹到海风。
“去吧,看看能不能再捡到海螺。”
祝宜清眼睛一亮,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很多年前送的海螺。
“哥,原来那个还在吗?”
“在。”
梁书绎起身去到书房,打开书柜,镜头翻转,对着最上面的一格架子。祝宜清看到,一枚画着手绘的贝壳和一只红色海螺并排摆在一起,分别是梁书沅和他送的,距离现在……已经快有十年了。
它们放在一起。
像是从收到那天起,就一直放在一起,并不是一个被珍惜,一个受冷落。
祝宜清正发愣,只听到一阵沉闷的咳嗽声传来。梁书绎说:“都在的。”
……
时间不早了,祝宜清再不舍也得顾及着他哥的身体,更何况梁书绎一晚上也没说几句话,嗓子太难受了。
“哥,我们挂电话吧,你吃了药早点睡。”他偷偷摸了摸屏幕里梁书绎的眼睛。
梁书绎整整一周没睡过一个好觉,黑眼圈严重,今天也没顾得上刮胡子,憔悴得很。也难怪医务处的同事跟他开玩笑,让他赶紧请假休息,说家属同意和解,很可能是因为这医生看着太惨了,不忍心再闹了。
“想抱着你睡。”
他今晚的每句话都很短,沙哑的气声听着让人心疼,也心痒。
不知是否是错觉,祝宜清总觉得他今晚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眼神透着浓浓的疲惫,又比任何时候都要热切。
“我也想你……”他抿了抿唇,把想念说得更直白,“应该再过几天就能回去了,我们一起过端午。”
梁书绎笑了,费力地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像坏掉的收音机:“嗯,等你回来。”
电话断掉后,他买了张机票,扔下手机,连卧室灯都没关,直接把祝宜清的睡衣盖在脸上,昏睡了过去。
公寓里少了一股他非常需要的气味,于是他又一次梦到了祝宜清气味的主人。
这次梦里的,是他们真真正正的“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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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40颜
一附院在2000和2012年分别大规模装修过,期间还有过多次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