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梦
暮色稠浓时,我有一个梦,
伴着主,我在海边信步,
人生的场景乍现夜幕:
无论何处,
我注意到沙滩上有两副足迹相伴如初,
一行刻着我,一行印着主。
当生命的下一个时刻来临,
我回身审视沙滩上的来路,
一线单一的足迹,如此残酷。
我悲哀地意识到:
那,正是我生命中的低谷。
这一幕
扰得我心潮悲恸,
我向主怨诉着自己的无助:
“主啊,您曾允诺,
当我立誓跟随您,
您愿伴我跋涉全途,
但在这生命最窘迫的时刻,
为何此地空留足印一副?
在我最需要您时,
您为何弃我于不顾?”
主低语道:“至亲吾儿,我爱你。
我会永永远远不离不弃。
当你接受磨难时,
那一行脚印孤独,
正是我背负你,一步又一步……”
是!右手骨折在家休养的那段时间里,江子熙已经知道了苏父的病情。
还记得那件染上异样红迹的的白衬衫吗?
所以苏父晕倒在家,急送医院的那天,当医生要求家属拿出以前的病历,以便更好、更及时地进行抢救工作的时候……
苏沫惊愕的注视下,他默默起身,掏出车钥匙,“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刚打了电话,嫂子(陶滢,杜凯的老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她会陪你的……”
刚交代到一半,手臂已经被抓住。颤抖着的手,在走廊惨白灯光的照耀下,如同鬼魅一般……指甲又尖又长,深深地嵌进江子熙的皮肤里,声音却是异常的清晰,不带一丝柔弱,“你去哪里?去做什么?”脸色是那样的苍白,细薄得仿佛可以透出微蓝纤细的血脉。
他倍感艰难地扭曲了一下嘴角,吐出这一句,“得回家一趟,拿爸的病历。”
“叮”苏沫的耳边,是真的可以听到这样的声音。一道出其不意的尖锐疼痛贯穿了胸口,就连沉重的呼吸声都在不断地令耳涡嗡嗡作响。心脏的末处,脑袋的深层,都好象被什么紧紧地勒住了一样。
“是什么……是什么病?”手指缓缓地从江子熙臂上松开,无力垂下……猛然仰起头,用冰冷陌生的目光注视着他,惨白的脸也许是因为愤怒,逐渐染上了些血色,“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是不是?”
“是!”江子熙轻轻闭上了双眼,实在不忍看她此刻的样子:双手不停地互抠,已经咬到紧得不能再紧的嘴唇……自己也一样有被人揪出了心肺的感觉。
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剧烈摇晃着,一声,一声都在咆哮,都在斥责,“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直至哽咽……
他抖动了下唇角,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用双臂紧紧地环绕住了她无法自我控制,正不停抖动着的身体。眼泪顺了她的脸颊滴到了江子熙的手臂上,又渐渐滑落下去……仿佛在浩瀚星空中飞逝的流星一般……
带着呻吟的语调,闷在臂弯里挤出的艰难声音,“他……他有……说什么吗?”
有!
不长,只有三句。
那日扔下杜凯的电话,他冲上楼:
“肺癌,晚期。”
“只有几个月,不用浪费钱了。”
“别让她知道。”
“沫沫还带着孝,现在举行婚礼合适吗?”这时开口的,竟然会是一直保持沉默的江父。身旁跟“碉堡”一样正坐的范红晔听了,忙丢过去一个莫名其妙的不解眼神。
因为自己多年从政的关系,在家里一直比较强势独断,但与经商的江父那一身温润的儒气倒也相得益彰,相知如素。夫妻多年,步调一致,鲜少有出现不同意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