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回边南包裹里的物件本就不多,只带了一些必要的东西,被取走一点都得再补进。把笔盒和郡主新缝制的护膝收拾放进去的时候,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一只锦面盒子,里面发出很细微的响动。

那里面装的是一只碎得四分五裂、好容易才拼起来的白玉子辰玉佩。严峫的视线不自觉地在上面停了几秒,复又移开了。

“你说,阿花不会真的虐待人家吴护卫了吧?”

酉时后半,再过不久,城门就要关闭了。严峫整理好东西,随口嘟囔了几句。石青帮他牵马过来,肩头还落着一点雪:“怎么了侯爷?吴护卫说什么了吗?”

“我方才见着他一直在盯桌上的点心看来着,那眼神儿,啧啧……这样,你稍后拿几盒果子,封一份赏银给吴护卫送过去吧,说是郡主娘娘给的就行,”严峫琢磨了一下,顺便把包裹背在身上,“也不知道阿花那黑心烂肚肠的怎么饿人家了,回头叫人传出去说护国公家的子孙教管不严苛待随从,岂不是叫人笑话,我可不跟着他丢这个脸。”

“……你说谁黑心烂肚肠。”

花灯温暖的柔光将落雪映得影影绰绰的,三丈之外,步重华不知何时已经从前厅过来了,身后跟着那个模样清秀看不出年纪的吴护卫,估计是听到了将才说的话,他看向严峫的眼神里正充满了愉悦的感激。严峫毫不客气地冲步重华翻了个白眼,翻身上马:“说你。”

步重华刚想反击,接着想到这冤孽的姨表兄今日就要离京了,忍了忍还是把回敬他的话又咽了回去:“……我是来转告你,你托我在北边找的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那你再多费费心。”

“已经五年了。”

“我知道。”严峫说,“你就再多费费心。”

他回答得很简短,语调和表情都异常平静。纷扬的雪铺天盖地地往下砸,恍惚让人生出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的错觉。步重华的表情有些无奈,一阵欲言又止后,还是把话岔开了:“那我替姨母送送你。”

“可别,”不曾想严峫干净利落地一抬手,转而看向了吴护卫,“哎,你把他给我拴好了啊。上一次他跟我一道骑马,在后面下黑手抽了我的马一鞭子,害我差点摔下去,其恶行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谋害兄长,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缺德之人。”

“……那是因为你非要嚷嚷我骑射不如你,托大要给我长长见识,结果走了一路只会在我旁边念叨我的不是,”步重华忍无可忍,语气里逐渐带上了一点咬牙切齿,“况且那已经是十六年前的事了,那一年我才十二岁,你犯得着记到现在吗。”

“你听听,还狡辩,”严峫哼了一声,“吴护卫,我这缺根弦儿的姨表弟想来该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难为你看住他,晚点儿叫石青带你看我库房里有什么喜欢的,你随便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