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就在两人十指交扣的一瞬间,广袤空茫的世界分崩离析,向四面八方轰然退去。

声音、画面、记忆、情感……五光十色的一切化作漩涡,归寂于梦中微渺的远方,病床前仪器的滴滴声响成一片。

雪亮无影灯下,白晟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先生!”

“白哥!”

“监察官!”

……

白晟呼地坐起身,对惊喜交加的研究员们笑起来,三下五除二拽掉身上各种颜色的导线,翻身下床一个箭步,紧紧拥抱住了扶手椅上刚刚醒来的沈酌。

沈酌眉目沉静,只是脸色有一点疲惫,伸手拍了拍白晟结实的后背。

“谢谢,”他在白晟耳边轻声道,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

“真是奇迹……”研究主任拿着一纸报告书,难以置信地望向沈酌那张CT扫描图:“大脑中代表恐惧的神经区域从头到尾未被激活,指数良好,体征平稳,认知思辨功能未在精神攻击下发生任何损伤……”

“嗯,”沈酌随口说,“救援来得比较及时。”

众人都笑了起来,但眼中感慨复杂莫名。

根本不是救援及不及时的问题,没有人能在那么强的精神攻击之下全身而退,因为幻觉本身对大脑就是有伤害的,这种伤害一旦进入梦境就开始了。

但沈酌在这方面几乎无懈可击,那种冷静、强大、绝对坚定的意志力是不可想象的,连白日梦都没法从他压倒性的强势之下找到致命弱点。

研究主任看着手里的记录报告,心头喟然而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