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他更爱你。”

宁亦连逐次看过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指:“你把我的戒指放哪了?”

“扔了。”

宁亦连蜷缩起手指,没什么反应地“哦”了一声。

当晚的夜半时分,隋锌听到了宁亦连的啜泣声。

他的妈妈哭得很厉害,表情却不伤心,似乎只是出于对悲伤的生理发泄,无关本人的意识。泪珠无声地滚落脸颊,呼吸间是隐忍不住的抽泣。

宁亦连笼着手机屏幕的微光,从易拉罐上取下金属拉环,掰断拉环上的铁皮时,指腹被锋利的边缘割得见了血。宁亦连钝感地没什么反应,在边上暗自目睹的隋锌却十指连心般心口锐利的一痛。

宁亦连摆弄着拉环,摁捏了好半晌,撑开铁圈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这显然并不舒服,硬箍住的地方都被勒得不过血了,宁亦连却很满意,抚摸着那个不规则的拉环,好似找到了某种慰藉。

隋锌闭上了眼睛,感觉到对方又躺回了他的身边。宁亦连不怨他,也不怪他,在这一时刻轻柔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宽容的母亲祝愿自己的孩子晚安。

宁亦连很快陷入熟睡,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蔚蓝的天空与渐变色的大海。

隋遇先前说要带他去海岛避暑游玩,那里是私人领域,安静又贴近自然。宁亦连喜欢从海面吹来的遥远而盛大的风,足底踩踏着沙滩时细腻的陷落,海鸟,贝壳,滚动的海胆,随时都有被海浪送到岸边的小生物和他打招呼。那里也是绝佳的囚禁场所,天很高,水很深,如果带走自己的不是隋锌而是隋遇,那他此刻将会身临梦境。

他幻觉自己被隋遇带去了海岛,他在那里玩得很开心,他在丈夫的怀里诉说对儿子的想念。

“隋遇,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