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的苍白和未破体而出的脓血,安秋就是以这样一副身体来到他身边的。
他也许三十岁了,也许已有三百岁,他老了。
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错误,源自于一个叫帕尔的海族。他是帕尔的过去,是安秋不曾见过的、属于那位独裁暴君的脆弱。
仅此而已了,他只不过是又一个偷了人类名字的小偷,他偷走了贝利尔,现在他也想偷走帕尔。
你能触碰安秋吗?用你Owen的身体?用你充满矛盾与漏洞的“人格”?用你处处与帕尔相类却又不尽相同的本体?用你无法克制的施暴欲、你掐死他孩子的这只手?
贝利尔,你看啊。看所有这些和安秋有关的人。
他们都曾拥有安秋的慰藉,拥有他的快乐,拥有他坦诚相待的心。你有什么?
你只有那堆在风雪里燃烧殆尽的灰。
是啊,安秋死了,他烧成灰了。
“贝利尔,你想见他吗?”
贝利尔惊醒,他先是看见了一抹烛光,一个他完全陌生的人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一手掩住口鼻,似乎在克制他难以掩饰的笑。
“贝利尔。”
“欢迎来到这里,我的最后一个Owen。”
贝利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安秋总是与他对望, 为什么他总在亲密之外,表现出难以隐藏的忌惮和疏离。
他和这个叫做帕尔的海族,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
血一样红色的眼睛。
帕尔触碰到他的脸颊,那只手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所过之处皆是一道血痕。
“你想见安秋吗?”
这些字化成污泥,一字一顿,涌入贝利尔的大脑。
你,想见安秋吗?
你想见他,还是想撕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