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下的挂穗晃啊晃, 它的主人哈了口?气?, 睁着还算圆鼓鼓的眼睛,歪着头观察突然叫住自己的人,发出充满活力的询问:“你是谁?叫我干什?么呀?”

是不一样的, 鲜活的郁慈。

不谙世事,宛若住在象牙塔里的王子,对坏人发出我很好骗的信号。

慕祁安不由攥紧了手中的花枝,心脏在这一刻跳得极快,仿佛要挣脱出胸膛来?。

这样的郁慈,也让他?喜欢得不得了。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身体并不受他?控制,竟在郁慈发问后局促地?往后退了退。

慕祁安打出一个“?”,下意识想要阻止自己,但他?控制不了身体,只能看着自己后退、低头,抬起?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才又抬起?头。

接着,他?听见自己紧张地?说:“你好,我叫慕循……爱慕的慕,循环的循……我,我可以?认识你吗?”

慕循二?字仿佛有魔力般,一下子把慕祁安给浇醒了。

他?后知后觉,自己这是梦到了郁慈和慕循的往事。

一个不算完美的邂逅开场白,不知是不是因为慕循穿的太正式了,说出的话却结巴紧张,比镇上?的小孩还不如,郁慈放松了肩膀,竟也笑?着回了一声:“我叫郁慈。”

“郁金香的郁,仁慈的慈。”

原来?是叫这个名字,慕祁安默念着这两个字,又不由自主地?多念了好几?下。

慕循大概也是没想到郁慈这样好接触,不知所措地?嗫嚅着嘴唇,好半响才唤了一声郁慈的名字。

两人对视着,竟莫名冲彼此都笑?了笑?。

一个是因为对方的模样实在好笑?,又有点有趣;一个是因为对方钩子似的笑?意,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下意识跟着对方勾起?嘴角。

郁慈余光看见不远处的木船,脚尖碾了碾拱桥上?的石子,弯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味。

他?在沈游的房间里睡着后,被拉入了这个梦中,这大概是世界线为了在男主慕祁安眼下不露出破绽,补全艳鬼的背景做的。

这样也好,原著艳鬼的那些?往事,终于要揭开了。

慕循对郁慈,是完全教科书式的一见钟情。

他?刚回国不久,实在不想在津城待着,便跑到南方来?散心,今日也是偶然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才忽然来?了兴致,穿上?大衣出来?走动。

江南水乡房屋多矮,近水,这里的人常常举办各种各样的庙会,祭拜这个,或是那个。

外边很热闹,人们载歌载舞,小河的两岸都摆满了各色的手工品,不远处的青石街上?,更是烛光都照亮了河水。

这里同慕循留学的地?方,完全是两个世界,前者落后,后者虽发达,但也没有这样朴素的喧嚣。

慕循同这里格格不入,他?穿着津城最流行的呢子大衣,戴着西洋眼镜,走在街上?时,无论是谁都要多看他?一眼。

他?是一个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外乡人。

这种氛围对慕循来?说并不友好,可他?又有点自己的高傲,轻易不同人搭话,便闷着头,在一个摊贩那儿买了几?枝挂着水珠的百合花后,就沿着河边一直往前走。

热闹的氛围没有享受到,反而有一种脱离人群的孤独,慕循感到无趣,在看到一座水桥时打算调头回到自己的旅馆,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便看到了站在人群里朝他?迎面走来?的郁慈。

红润润的唇,亮晶晶的眼,白雪一样漂亮到在发光的小公子脚步轻快,视线似乎有一瞬间同慕循对视上?,钩子似的将慕循定在原地。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小公?子被挤到了同慕循只剩一个指节的距离,手里的灯笼一甩,红红的穗子便打在慕循腿上?。

他?同慕循擦肩而过时,慕循听到他?身边好几?个正在巴结他?的年轻人,一口?一个阿慈、小少爷,叫得十分暧昧。

被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