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这里,没有事不过三的道理,他眼里容不进沙子。

戌时三刻,天?已昏暗,各家各院都点起灯笼,方便起夜。

灶台上烧了热水,但是能沐浴的桶却只有一个?,毫无疑问给金莲用了,另外?两人就只能另寻法子沐浴。

郁慈倒还好,他每日都会?擦拭身体,所以只需要擦拭手足,再洗干净脸就算弄干净了,但郁驹却不行,他千里迢迢赶回来,郁慈凑近了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尘味。

郁慈临时搭了个?棚子,就在灶台边上的支摘窗外,这样洗既方便换水,又不用再倒水了。

厨房里摆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郁慈坐在灶台前添柴烧水,木头面具被火光照得发亮、发烫。

他觉得有些烫了,就抬起头,越过咕咚咕咚冒泡的大?锅水看向支摘窗外?边,让丝丝凉气都往身上灌。

要这么做,就不可避免地会看到站在支摘窗旁沐浴的人。

郁驹长得太?高了,哪怕支摘窗已经开到最大?,也只能看到他的腰腹。他只穿了一条齐膝裈,上半身裸着,黝黑发亮的腹肌片片垒在一起,宛如精雕细琢的器物?,赏心悦目。

水流在肌理上流淌,稀里哗啦的声音略微有些吵闹,郁慈看了会?,眼里闪过些许欣赏,些许欣慰。

果真是长大?了,也能做一家之主了,看郁驹如今这副模样,谁能想到幼时的他还是个?喜欢红耳朵的犟种?

郁慈抱着膝盖,没忍住,轻笑了一下。

偏就是这么小的一声厌衫婷也让郁驹听到了。

泼水的声音忽然停了,郁驹踩在水泥地里向后走,然后弓起腰,看向支摘窗里面:“哥?”

他离远了些,上半身完全展现出来,郁慈先是看向他的脸,接着又瞟向他的下面,因为全身都被?打湿了,那处便也一大?坨的,一览无余。

很大?,很重的东西。

郁慈嗖地仰起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但是郁驹还湿着头发,正疑惑看他。

“没事,没事,你快点洗,还要水吗?”郁慈催促着,抓起柴又往灶里丟,锅里的水都要烧干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也更大?了。

郁驹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浑身都冒着热气,闻言看了眼旁边摆着的木桶。

还剩两成左右了。

他举起木桶放在窗台上,说:“要,我快洗好了,锅里还剩多少都舀进来吧,也不用再另外?烧水了。”

郁慈面上实在有些烫,怎么也止不住,干脆将面具取下来,露出湿淋淋的一张脸。

面具里边儿太?闷了,苍白细腻的脸颊上都闷出一点水汽,郁慈用手背擦了擦,在火光下像极了一株有着血色纹路的莲花。

他舀干净过锅里的热水,又给添了几瓢冷水,木桶满了,而郁驹将它?拿起放到一边时,竟是滴水未漏。

郁驹其实已经洗干净了,再冲几下,然后就是用厚帕子擦拭身上的水痕。他擦干净后又喊郁慈,苍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抓着郁驹以前穿过的旧衣裳左右晃了晃。

“二郎,衣服可能有些小,你且将就一下,我明早就带你去买新?衣。”

没戴面具,郁慈就没有探出头去。他站在支摘窗边只露出一只手,又怕郁驹拿不到往上扬着,手腕和小臂就全露出来了。

月色太?冷,照在上面像是抹了一层细腻的珍珠粉,郁驹垂头从手肘盯到指尖,半晌后,将脸凑了过去。

他一边拿过郁慈手上的衣服,一边将鼻梁凑近腕口,这时只需要谁轻轻动一下,高挺的鼻子就会?直接压在肌肤上。

有些瘦,若是能长胖点,鼻子就会?陷进肌肤里,因为这处十分的软,好似掐一把?就能出水。

“不碍事,能穿就行。”

手臂似乎感知到了微凉的气息,抖动了一下,但是却没有立马收回去,因为郁驹只拿了一件,还没拿完。

不像是等弟弟沐浴的哥哥,倒像是乖乖拿着衣服,等夫君穿上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