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扯了?好些家长里短,说自己成亲了?,让郁驹回家一趟。
郁慈心中关于郁驹的形象早已定型,虽然?有些模糊,但大致不会出错,他?呆呆地仰头?望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太高了?。
高得有些让人不敢靠近,记忆里那个倔强的少年郎似乎也随风飘走?了?。
郁慈其实并不矮,是寻常的男子身高,只是他?跛了?足,看?起来就显得矮些。
郁驹却是鹤立鸡群的高,他?一路过来时,在别人眼?里仿佛顶着天在行走?,穿着镖师服,宽肩劲腰体现得淋漓尽致。
两年前他?还没这么夸张,是这两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郁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就导致了?他?如今看?见郁慈,同样有些惊讶。
看?同一个人,仰视和俯视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今天这么一看?,他?方才发觉郁慈孱弱,且清瘦。
不能用硬邦邦的语气同郁慈说话,也不能把刚在心中所想的说出来郁驹下?意识这样提醒自己,他?其实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已经放低了?姿态。
郁慈被这一声“兄长”唤回神来,他?有些不知?所措,眸中一瞬间迷茫,最终只短促地发出了?一个“哎”字。
苍白?的手抓着擀面杖,匆匆从门框上滑下?,郁慈由衷地笑了?笑,后退两步给?郁驹让路:“二郎,进来吧……”
终究是生疏了?,若是换作前几年,郁慈会欢喜地迎郁驹进门,扶着他?的手臂说他?又长高、又长结实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就站在一旁干等着。
但是,又因为始终是亲人,所以还是感到?高兴的。
这处郊屋已经砌了?很?久,门顶远不及郁驹高,他?要进到?里面,就不得不低头?弯背再进。
郁驹没有第一时间往里走?,他?的注意都放在了?郁慈身上,当郁慈动时,他?便也跟着挪动了?视线。
拉远后再看?,腰更细,更窄了?。
这似乎不对,没有哪家的弟弟会特别关注哥哥的腰身,可是,他?同郁慈又不是亲兄弟……思?及此处,郁驹的心脏怪异跳快了?好几下?,右手两根手指互相碾着上面的厚茧。
是啊,他?们不是亲兄弟,他?是郁家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小?孩。那个时候,爹娘还在,他?们待他?视如己出,只是很?快又闹起了?饥荒,而他?们的命都丢在了?那场饥荒里。
郁慈也是在那时候跛了?脚,毁了?容。
郁驹应了?一声好,弯起肩背,缓缓走?进门里,两步的距离已经很?远了?,可还是低估了?郁驹的身形,二郎只进来了?一半,就已经要挨着郁慈了?。
郁慈又要后退,可这次他?太着急了?,再加上一只腿使不上力气,立马失重,踉跄地要朝后面倒去。
郁慈下?意识闭紧双眼?,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倒下?去,郁驹就迅速搂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