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三面前,他一手揽过隋和光的腰,力度之大,勒出了解清晰的腰线轮廓,隋和光不得已踮脚,便和玉霜对视,目光流转似在痴缠,这场面着实太……林三年纪不大,耳朵通红,忙闭眼低头。
玉霜探出手,抚过怀中人耳鬓碎发,其实从未真正触碰。隋和光略昂头,唇朝向玉霜耳垂,开口说了句什么。
此时此刻,他们亲密无间。
这个距离,谁都听不见二人交谈。林三看见,片刻后,大少爷一把扯开姨娘。
疼得钻心。隋和光手腕昨日刚脱臼,只是没骨裂,被这样攥住外扯,连他也咬了牙,但他转身离开时,面不改色。
林三只见姨娘笑着,说:“再见。”
林三恍惚间竟觉得,他不是在道别。
而是笃定对方会再见他。毎鈤缒浭海棠依凌伍二酒\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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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房间,隋和光一切笑意消失。
他怎会不知,步步紧逼会惹人厌烦。
但他没有时间了。与隋翊决裂是必然,老爷子也是颗定时炸弹,隋木莘态度暧昧,府里男女老少,闲言碎语,都在逼他去做“三姨娘”。
还有玉霜。
如果对方够狠够聪明,就该明白隋和光消失,他就是隋府真正的大少爷。
现在玉霜不杀他,是因为留恋原身体,也是因为身份危机他还需要隋和光活着,去模仿,去学,打消亲信的怀疑。
隋和光避开下人从后门入,他没有闲心细看房中,走近床边才发现不对。
天旋地转。
床板发出闷响,唇肉被狠劲一抹,一声笑:“在我面前装烈性,在别人那儿就可以做婊子了?”
隋和光身体被压实,手也被桎梏住。
隋翊摩挲那截腕骨,红艳艳的,可见模糊指痕,他能想象那人是用了多大气力,才能留下这样重的痕迹。
隋和光感到手腕冰凉,唯有指腹温热,隋翊说:“港口新到一批药,西洋货,镇痛的……别动。”
他说完吃醋的话,模样怨怼,可讥诮之余,还记得情人脱臼过的手,细细抹药,怨怼与爱怜并生,好像昨天的事没发生过,没有过手枪,没有过肉搏,什么都没发生过。
隋和光若有所思。
“别人的东西就那么好,连婊子,你都要抢?”
这个“别人”特指谁,两人心知肚明。隋和光大概猜到隋翊突袭的理由:玉霜才醒,没察觉房中有眼线,今夜会面,怕是被隋翊截住了。
隋翊说:“不,我来送您。”
明明是他要去港口,却说来送人。半月相处下来,隋和光也算了解隋翊,他的笑都是假的,只有眼神格外真,一点弦月挂在隋翊瞳仁中,像森白的火焰,也像亡灵的镰刀。
隋和光突然说:“港口来的是什么药?”
隋家不做药材生意,不卖西药。南北战事在即,商人囤积伤药也算合理,但能让隋靖正亲自去迎,不应该。
能让隋靖正关切的药……
房外,叩门声响得急:“三姨娘,老爷回来了,正在房中候您!”
隋老爷同隋翊今天同在港口,隋翊既然回来,隋靖正理应也在。
大晚上的,老爷寻姨娘,能做什么?
可隋靖正那副身体,又能做什么?
隋翊轻涂抹着药,末了,吹一口气,好像安抚孩童,就用这样温柔包容的语调,他说:“我记得,老爷子还没让你伺候过。”
“他今日在港口新得一批药,据说能刺激神经,专治男人身下劣根。我去港口几日,小娘也不用怕寂寞啦。”
敲门越紧:“姨娘,您醒着吗?”
隋和光不得已下床,隋翊罕见地没阻拦,他斜斜靠在床边,说是送人,又不走,好整以暇。隋和光步子放慢,等他开口。
“想出府吗。”几步后,隋翊问了,带着笑和心照不宣。“您这样聪明,既然清楚我一些毛病,就该好好利用,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