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房就是给稻谷去壳的地方,熊锦州等人称了稻谷给了价,才道:“糠给我留着,用你这儿的布袋,中午的时候我会过来拿。”

“哎,好的。”碾房老板琢磨着熊锦州是第一次来,就多问了一句:“熊捕头,您这是只弄掉壳呢,还是把细糠也弄下来?”

稻谷去壳简单,放土砻里走两遭也就差不多了,但想要弄掉大米上那层细糠,就得费力气碾磨舂捣才行。

熊锦州思索两秒,问道:“会贵多少?”

碾房老板比了个手势,“十文。”

有点贵。

熊锦州算了算自己剩下的零花钱,感觉还是够磨几次的,就道:“那就加十文,弄仔细些。”

闻言,碾房老板喜笑颜开,“您放心,小老儿的手艺不差的。”

他这是小作坊,平日里来磨稻子的都是些舍不得钱的,一年到头都接不到几次磨细的活计,今儿有了这笔生意,也就不用发愁没人来碾谷子了。

碾房老板高兴,熊锦州的心情也不错。

他家竹哥儿爱吃精细的,多加十文钱换人吃得开心,这笔买卖不算亏。

正想着呢,熊锦州就听见有人喊他,往后侧头定睛一看,原来是酱坊的掌柜的,熊锦州挑眉问道:“有事?”

酱坊掌柜的笑得和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宁小哥什么时候有空,咱们把剩下的那半张方子交易一下?”

“中午的时候我问问,下午给你消息。”

“哎好!辛苦熊捕头了!”

得到这个回答,酱坊掌柜的立刻头也不回地进了酱坊,根本没有跟熊锦州过多寒暄的意思。

熊锦州也没放在心上,他继续往前,思绪一转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竹哥儿太能赚钱了,得想想法子赚钱才行,不能让竹哥儿辛苦养家。

但……

赚钱的心思在肚子里赚了一圈又一圈,熊锦州能想到的除了抓人就是剿匪,但他们这里没有土匪,以前犯事的那些家伙也被他抓得差不多了。

熊锦州“啧”了一声,早知道就省着点钱花了,外面那些饭菜还没有竹哥儿弄的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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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纺织坊学堂内,宁归竹动作轻缓地从织机间经过,偶尔停下来看两眼织好的布料,心里思索着接下来的教导内容。

“宁先生。”

出现在门口的人轻轻喊了两声,宁归竹闻声抬头,见是学堂的管事就走了出去,轻声问道:“管事有什么事吗?”

那管事是陈县令带过来的亲信,闻言笑呵呵地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县令大人让我问问,想了解下这些学生的进度,是不是可以出师了?”

宁归竹闻言,往里面看了眼,朝着管事打了个手势,和人走远了些才道:“有一个纺织不行,她要么多学三四个月,要么去学点别的东西。其余人……差不多都能进行简单的纺织了,不过想要精细布料还得继续学。”

“精细布料倒是不必。”管事思索着,“纺织不行的是哪个?回头我调出来去干点简单的活。”

“这个……”宁归竹迟疑了下,没有继续说这个人,而是对管事道:“我会的手艺挺多的,烦请您跟大人沟通一下,可以的话,也让她跟着我学学别的手艺,看能不能遇到她擅长的东西。”

管事闻言眼神闪烁了下,“挺多是指?”

宁归竹矜持:“只要是能想到的,大部分都会。”

管事的眼睛倏忽睁大。

……

中午。

捕快一天也就巡逻个三四次,熊锦州躺在院墙上晒着太阳打瞌睡,听见下面人喊给钱的动静,翻身坐起来往石桌那边看去。

四个人坐在位置上打着马吊,周围全是凑热闹起哄的,他们说的‘钱’也只是厨房里刚炒的豆子。

时间不早,该去拿磨的米了。

熊锦州想着跳下墙头,往外走了没两步,就看见常年跟在陈县令身边的小厮朝着这边跑过来,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