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瞒了你这么久,你很生气吧。”许知闲吸了吸鼻子,心里头这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其实这些话对他而言真的很难说出口,可他想让自己再坦诚一些。
言颂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许知闲又道:“回去之后,我爸罚我跪祖宗祠堂,他特别封建,比我爷爷还封建,我从小就不明白,为什么21世纪了,家里还要有这种傻逼……”
少年边哭边骂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小声道:“就,嗯,也没有冒犯祖宗的意思。”
言颂忍俊不禁,宽慰他:“没关系,祖宗听不见。”
许知闲这才接着往下讲:“总之他把我教训了一顿,但对我来说无所谓。可我们家就出了我这么一个败家子,还闹得人尽皆知,他说他已经给我办好了签证,还要送我出国留学。”
“你看,队长,”许知闲自嘲地嗤了一声,“我这个儿子已经让他丢人丢到这种地步了。再后来我跑了出去,又回了B市。”
言颂轻声问:“住哪里。”
许知闲不想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便含糊道:“B市之大,四海为家啊。”
他经常在24小时书屋呆坐好久,住过网吧也睡过大街,还在他们老基地的门口守了一夜。
当WIN经理操着一口蹩脚中文找上他时,他甚至怀疑过这人是骗子,想把人赶走,可WIN经理愣是陪着他在天桥上吹了一夜的风,第二天还给他买了一堆感冒药和一袋热牛奶。
Yolo选手其实是个内心柔软的小孩。
但这些事情言颂一概不知。
他的心被少年一句简单的话生生扯出了一道口子,实在太疼,于是就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至于在北美……没什么好说的,”也不知道WIN经理是什么时候被他队长收买的,许知闲哼道,“你都知道吧。”
言颂承认:“我知道。”
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在北美无数个夜里,许知闲辗转反侧过,哭过,难受过,无数次想要拨打某个电话号码,却又在拨通的下一秒挂断,关机。
在与言颂重逢后的半年时间里,他从没真正地放过自己,他拼了命的想要赎罪,可言颂却只是单方面的对他好。
好到让他无地自容,好到让他羞愧难当。
言颂利用他的愧疚与悔恨,吊着他磨着他,让他被骗也心甘情愿,让他只能默默接受这些给予和馈赠……
而现在,言颂却想让他与过去和解。
“许知闲。”言颂轻吻着少年的眼睛,“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只有你。”
“喜欢一个人这么久,那人还说跑就跑了,怎么可能不生气?可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他的声音顿了顿,染了些笑意,“喜欢你我不后悔,对你好我也不后悔,关于你,我不后悔。”
许知闲眼睫颤了颤:“队长……”
在浴室闷着太久,言颂拉着人的手,边走边说:“你还想听我说几遍?嗯?我以为除夕那天我说的够清楚了,要不,以后每天说一遍?”
“许知闲,我喜欢你。”
“喜欢你我不后悔,对你好我也不后悔,关于你,我……”
被人拉着躺在了床上,许知闲打断了言颂的话:“队长。”
言颂掖被角的手一顿,失笑:“又不让人说了?”
“没有。”许知闲测过身来,与言颂面对面躺着,他嘟着嘴小声道,“今天的已经说过了,明天的要明天说。”
是啊。
爱情中哪有这么多亏欠与弥补呢?爱情向来是公平的,不论是先动心的人,还是后爱上的人,都只有一颗真诚的心。
言颂答应他:“嗯,那明天说。”
许知闲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睛:“队长,我想听故事了。”
言颂环住少年的腰,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你想听什么?”
“我想……我想听你以前的故事,”